齐正一下子便动了怒,指着齐衡玉的鼻子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偷鸡摸狗之辈,不过是用你几个银子罢了,你老子把你养到这般年岁,如今老了向你伸手讨要银两,倒要被你在这里指桑骂槐地骂,还有没有天理了?”
上月里,齐正为了给心仪的那位瘦马赎身,从公中支走了两千两现银,既没与李氏打过招呼,也没告诉齐衡玉。
齐衡玉不至于舍不得这两千两银子,只是如今齐正如此不尊重李氏,已然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有没有天理儿子不知晓,待父亲百年后再去阴曹地府问一问阎王老爷吧。我也懒怠与父亲说这些浪费口舌的话语,父亲既一点也不喜爱母亲,那便不如与母亲和离了吧。”齐衡玉仍是冷厉无比地说道。
这话无异于是在齐正心中捅刀,纵然他不再喜爱人老色衰的李氏,可却从没有想过要与李氏和离。
都活到这把年岁了,再想着和离一事着实是惹人笑。
齐正瞪了齐衡玉一眼,不愿与他多言,当即便要朝着廖府府外走去。
齐衡玉好似早已料到了齐正会有此等打算,便回身对静双说:“往后任何人要向公中支钱时都要拿着我的手牌,还有此处的院落,明日便把所有的家具都扔出去。”
话音甫落,齐正立时顿住了步子,便要伸出手去掌掴齐衡玉,却被早有预料的齐衡玉后退一步堪堪躲开。
先礼后兵之后,齐衡玉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再与齐正说,他只告诉他:“若你愿意痛快地与母亲和离,我
还能给你一千两银子度日,若是你不愿意,这一千两银子也没了。”
这时,知晓消息的李氏和婉竹姗姗来迟地赶来。
此时的齐正与齐衡玉之间的氛围几近剑拔弩张,两人死死地注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李氏本着息事宁人的打算,意欲上前劝一劝齐衡玉,却被齐正冷声呵斥道:“你来装什么好人,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连亲爹都敢赶出府。”
他朝着李氏怒吼的时候没有收住音量,嗓门直冲云霄,回荡在整个庭院之中。
齐衡玉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险些让齐正疼出眼泪来,可比起疼而言,被儿子忤逆的挫败感更让他难堪。
“自小到大,你就不喜我和母亲,母亲忍了这一辈子,我不想让她再忍了,如今我给你摆了两条路,你自己选。”
齐衡玉说完,便松开了对齐正的桎梏,而是回身一字一句地对李氏说:“一切有儿子给母亲做主。”
李氏本是不想落泪,可听了齐衡玉的这一句话后,眼泪却不可自抑地往下落。
她这一辈子的确都在忍让,从前是忍让月姨娘,后来是忍让齐正阴阳怪气的脾性,这一辈子,也的确是忍到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