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高婵把负责做饭的蓉婶叫到跟前,询问她的出身。
“我、我是个贫苦妇人,死了丈夫死了儿子,只剩我一个人身无分文,山长心地善良,给了我后厨的活,能让我养活自己。”
蓉婶边说边抹眼泪。
高婵却冷笑:“贫苦妇人?女学连学生都养不起了,却能把你一个贫苦妇人养得油光满面?看来你在女学过得挺滋润啊。”
蓉婶语塞,闻言有些发抖。
高婵先让她下去,又把翟山长叫过来。
“你说女学难以为继,是因为要给学生治病?”
翟山长点头:“正是。”
“好。”高婵往后一靠,“把那些生病的学生都叫过来。”
翟山长一愣,随即答应下来:“高小姐稍后。”
她吩咐了两个女孩子,很快把几个面黄肌瘦的女学生叫过来了。
高婵打量了两眼,看了婢女一眼,婢女意会出去,很快带着高婵自己的大夫过来。
“给她们看看是什么病,能把一个书院都吃垮。”
翟山长眼睛微微睁大,张口好像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大夫把过脉,让她们伸舌头看舌苔,看完就高婵道:“回小姐,虽然虚弱,但都是小病,吃饱了饭,精气神足了,身子也就强健了。”
高婵扫翟山长一眼,只一个眼色,婢女便极伶俐地走上前,一个帕子展开,里面全是细碎的药渣。
“这是后厨找到的药渣,你看是什么药方?”
翟山长已经快要背过气去了。
大夫捏起来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皱眉道:“小姐,这根本不是什么药方,只是一些没用的药材渣子煮在一起而已啊!”
高婵厉眼扫过去,翟山长咣当又跪下了。
“学生们的病,一直都是陈大夫看的呀!老身愚钝,没想到他一直在骗我,老身无能!孩子们,我对不起你们呀!”
她捶胸顿足,哭得不能自已。
学生们都动容了,纷纷道:“山长,不是您的错,是崔大夫骗人!您的恩情,我们都记得呢!”
翟山长露出又内疚自责又欣慰的表情。
高婵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喊人去抓那个崔大夫,却是人去楼空。
高婵冷冰冰道:“区区一个医者,消息倒是挺灵通,居然跑得这么快。”
翟山长低着头,没敢答话,只是委屈地抹眼泪。
高婵没有再在崔大夫身上下手,又问:“你们说的叫欣儿的,可是病得最重的,人在哪?”
翟山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一个女童说:“欣儿姐姐病得好重,被送去给名医治了,已经好……好久好久了。”
“名医?”高婵微微露出一丝讥笑,“哪个名医?”
翟山长道:“自是不能入小姐眼。”
“说来听听。”
“是、是钱塘的孙神医。”
钱塘,这么远?
高婵盯着翟山长,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全是问题,又问:“学里有难,何不去官府求助?”
翟山长苦笑道:“县令和案台大人已经帮助我们良多,实在不能支撑了。”
高婵看着她,刚要开口说什么,门外突然一阵响动,一群官兵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