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和澹台夫人不一样,她就是本土人,却还能拥有着这样的思想,的确让周梨很诧异。
后来都忍不住想,若不是生在这个世道,顾夫人该多优秀啊!不过也是这个时候,周梨越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因为在原来的世界之中,自己早死,白亦初命运凄凉,下场更为悲惨,而澹台家和顾家,明明都有着这样优秀的人在,为什么最终还是会败在了那何婉音和李司夜的手中?
这叫她又想起了那个在去往绛州途中的恶梦,那时候按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展,可自己去莫名其妙做了那样一个如此真切的梦,甚至一连入梦好几日。
好像就是上天专门来警告自己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改变这个世界,将来都会是输家,这个世界仍旧还会像原定的那样,该死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也是那会儿,让她对于未来充满了失望,甚至想以自己的性命来了结这一切。
沈窕来接她的时候,敏锐地现了她的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周梨摇着头,“没事,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下午可是有信?”她问的,是竭州三地之事。
那龙玉最多不过十万军队在手里罢了,如何比得过白亦初?不管是数量上还是物资上。
甚至是将领上,白亦初还有擅长于水上作战的谢离枯一行人。
按理都这么久,该传来好消息了才对。
“还没呢。”她也觉得此事蹊跷得很,但当下正是要着重忙着科举之事,于这竭州战事上,大家的关注反而更少,以至于这消息也不怎么好打听得。
按理是不用担心,可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信笺
传来,周梨当然会心急。
沈窕有些担心她身体吃不消,想着近来又那样忙。
本来还想着豫州战事结束了,金商馆会轻松一些,但紧接着各处州府要开设分馆,还有这科举之事迫在眉睫,硬是让人忙得脚不沾地。
而远在上京城的阿苗和公孙溶,当初在白亦初和周梨走后,他们负责了上京的安定之事,老百姓们这段时间里,也几乎都纷纷搬回来了。
该处理的官员处理了,可留用的则在那李仪手下的心腹之一卫枫到此后,由对方来考核,但凡通公考之人,皆可继续任命为上京官员。
当时大家几乎都以为,那李仪带着十二属搬迁回上京定都是迟早的事情,因此这上京的公考参与人员一直都十分火爆。
甚至有的人为了在此得个一官半职,还放弃了去屛玉县参加科举。
所以这里的公考可谓热闹至极,即便卫枫也是带了不少官员来,但那一阵子还是手忙脚乱的。
但是不管有多少人参加,最终录取的名额只有那么些个,以至于这一次的公考竞争激烈,可谓是前所未有。
那公孙溶更是被卫枫喊来帮忙,一起维持着秩序。
这公孙溶天生社恐,虽说在屛玉县的时候,已经有了些好转,但一下叫他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也不像是战场那般直接动手,而是要苦口婆心劝说他们,或是告知各种规则等。
事实上他十分不解,这些来参加公考的不都是识文断字的么?那么大的一个榜就贴在墙头上,他们是瞧不见还是怎么的?
但这话他是不可能朝着这些来朝自己咨询的旧故们质问。毕竟他好脾气就在那里,所以别人问什么,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或是喊他们直接去瞧榜,就这样不断重复地介绍着。
让一旁的阿苗看得心急如焚,最后见他嗓子都说哑了,便将围在自己身边同样打听各种消息的众人打走,一下闪到公孙溶的面前去,“你们都不长眼睛么?生怕你们看不见,东南西北四堵墙上都贴了告示,还是你们根本就不认字?要是不认字,就少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回家现学去。”
然后将那些人都给轰走了。
心急如焚地看着那被这些人包围着喋喋不休问东问西,而弄得焦头烂额的公孙溶:“阿溶你怎么回事?你不想说
你就拒绝,干嘛一直叫他们缠着?”
公孙溶一脸的沮丧,叹着气道:“他们都算是旧识。”以前在上京城的时候,即便他们兄弟几个经常待在军营里,但到底是生活在一个圈子里,或多或少总是会遇到。
所以到底是有个一两面之缘。
阿苗听得这话,就更生气了,“那你还同他们说?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如今晓得你身份,便是特意来套交情,你此刻更是该远离他们才是,以免到时候落了闲话来。”
公孙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拒绝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急了半天,只道了一句:“我宁愿跟着表舅上战场去。”也不想留在这上京,烦死了。
这会儿阿苗看他是又呆又傻,少不得说几句:“白瞎长这么个大个儿,走吧,回头同卫大人说,还是不要叫你帮忙了,我看着是越帮越忙。”
果不其然,因为这些旧识们缠着公孙溶问话,虽然问的都是些榜上的事情,公孙溶也不过是机械性地给他们重复一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