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夫妻俩这一次都被提拔上来,与莫元夕一并来了这江南。
如今四人一同前往那酒楼里去,却才到大门口,忽然就窜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军曹。
如果不是他的衣裳,徐杨早就阻拦上去了,要将他当做刺客来看待。
而且这军曹怀里还抱着一大束本地盛产的火红色长春花,也就是后来的月季。
似怕上面的刺扎到手,所以特意修剪过,还用一些纱绢在外包裹起来,倒也有几分花束的意思。
那军曹猛地塞进莫元夕的怀里,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显得十分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莫莫莫大人,这这这这这是我们谢将军的一点心意,您您别拒绝。”
他说完,似生怕莫元夕把花塞还回来,忙地拔腿就跑,一下就没了身影。
莫元夕看着怀里被硬塞来的花,又看了看徐杨三人,“这,江南有这种送花的习俗?”
纪唐州憋着笑,万红袖也是忍着笑:“莫大人,我夫妻二人乃上京人士,并不清楚。”
莫元夕又看朝徐杨。
徐杨摇头,“下官和大人一样,原是十方州人,不过倒也是第一次听说江南这边有这样的习俗。”
莫元夕便想,这谢离枯原本是从那小地方来的,兴许是他们乡间习俗,于是也没放在心上。更何况这花也挺美的,犯不着为了与他早前醉酒之事置气,将花给扔了。
因此就给抱在怀里,一同上楼去。
大堂里,早就有谢离枯的亲卫队在这里等着,见了他们四人来,只热情款款地请上楼去。
待到了雅间,才开门,便见着那早前趴在泥水里狼狈不已的谢离枯如今穿得人模狗样的,他本来也年轻,长得又俊俏,想是常在战场上厮杀,因此即便是穿上了那文人们的圆领长袍,仍旧是有些桀骜不驯的模样。
不过他的表情是真的谦卑又真诚,尤其是在看到莫元夕怀里抱着自己送的花,眼睛几乎都溢出欢喜来,“在下谢离枯,莫大人有礼了,今日之事,实在是我等过错,还望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同我等一帮粗人计较。”
他这认错态度如此端正,表情真诚得没有一
点作假。
莫元夕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自然是不会就白日之事而揪着不放。更何况这谢离枯如今在沐休时间,也没有接自己的义务。
眼下见他态度也极好,自己往后在这安州秦州两地,少不得要同他多打交道,便也是露出笑容来:“谢将军不必客气,往后还要多麻烦谢将军。”
“好说好说。”谢离枯嘴里答着,那嘴角却有些快要咧到耳根子去,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元夕,当下便走过来,很不客气地将那徐杨挤到一旁,殷勤地给莫元夕拉开椅子,“莫大人快请坐快请坐,也不知莫大人什么口味,不过听说莫大人原本是十方州人,又在芦州长大,也是巧了,这里的厨子两处的菜色都会做,你快坐下来尝一尝,可是合口味?”
他的过度热情和殷勤,大家没有去多想别的缘由,反而都松了一口气,这谢离枯果然是武将,行事大方热情,是个不拘小节之人,看来往后不用担心安州秦州两地事宜了。
一时间,这桌上的气氛都不错。
只不过介于谢离枯介于白日里自己喝醉之事,于是今晚也是有错就改,以茶代酒。
莫元夕越看他行事之风,就越是觉得此人性格爽朗不错,难怪白亦初会如此放心他,将如此大权交托给他了。
也将白日对他的那些不好印象,暂时抛之脑后了。
酒酣饭饱,本该各自归去。
那谢离枯却仍旧是热情不已,一定要送莫元夕回驿馆去。
使得那原本四人的队伍,如今多了他一个,纪唐州夫妻俩走在一处,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但那近来时常挨在莫元夕身边的徐杨,却是被这谢离枯挤得远远的。
不过介于谢离枯满嘴都是这金商馆大事,大家也就没往别的地方想他会有什么私心。
等着谢离枯将莫元夕一行人送回驿馆,刚出来就见他的小弟们牵着马来此接他。
水生和大蒲是他从乡间时候结拜的兄弟,但俩人年纪还小,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所以便留在他身边做近卫。
“离枯哥,怎么样怎么样?”水生将马匹缰绳塞他手里,就迫不及待地问。
谢离枯满脸都乐开了花,眼睛都是带着笑的,“我觉得莫大人肯定也对我有意思,我说要送她回来,她都没拒绝,
而且一路上我说的话,她都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