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半晌,抬头看着李太后,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倒正好,福宁王这位子,原本就是尊富安荣着就行的,若是那立志要做出什么大事的,母亲想想,都已位极人臣,再做大事,还能做什么大事?这懒散,放到这里,倒不是坏事,再说,看这样子,这夫妻两个也不是笨人,往后懒散着明哲保身,就让他们明哲保身去,也不是坏事,母亲说呢?”
李太后仔细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是,就依你。”
“母亲还是先跟姨母商量商量,这事,总要她愿意了才好。”皇上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忙陪笑着建议道,李太后瞄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又来跟母亲卖好!你姨母那样子,什么都好,这还用问?就这么定了,这事,你跟源泊去说吧,告诉他,要好好孝敬福宁王妃!”李太后猛然顿住话,长长叹着气说道:“不是福宁王妃了,是太妃了,唉!”
皇上忙开解着李太后,陪着说了些闲话,才起身告辞,吩咐内侍传邵源泊进宫,这事,既说定了,就赶紧定下来,免得朝里朝外动静不停。
邵源泊云里雾里,晕头转向的从宫里出来,李谦的车子停在宫门外转角处,李谦站在车前,伸长脖子,着急的往宫门口探看不停,这去了大半天了,到底怎么样了?到底有用没用?这子岗,可别当场和太后犯了倔,犯上可是杀头的罪!唉!子岗这性子!这可怎么好!李谦急得团团转个不停。
焦急的日子过得最是漫长无比,李谦等的什么坏事都想全了,就差盘算好给邵源泊的祭文怎么写了,远远的看到邵源泊仿佛深一脚浅一脚般踩出来,李谦拎着长衫狂奔过去,一把拖住邵源泊急问道:“怎么样?没出事吧?太后大发脾气了?你和太后顶撞了?你犯浑头了?”
“没。”邵源泊摇着头,一个字说得都听出口吃的味道来,被李谦摇得晃来晃去的说道:“没见太后,是皇上召见。”
李谦呆了瞬间,紧张的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出什么事了?你赶紧说!”
邵源泊转了个半圈,转头看着李谦,哭丧着脸说道:“皇上说不要阿盛了。”
“啊?咱们做成了?哈,太好了!”
“要过继我!”邵源泊有气无力的接了一句,李谦眨了半天眼睛,眼睛瞪得溜圆,直怔怔的盯着邵源泊,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戏剧化啊,才有故事……
87乱套
邵源泊晕头涨脑的回到别院,小羽站在别院大门前小路拐角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焦躁不安的盯着京师方向,奶奶昨夜里几乎一夜没睡,就坐那儿看着两位小少爷,今天早上眼睛都红了,天还没亮,就吩咐她到大门口看着二爷回来没有,从早上一直等到这会儿了,小羽叹了口气,一边张望着,一边双手合什,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平安经。
邵源泊的车子从小路尽头现出来,奔着别院疾驰而来,小羽利落的跳下大石头,拎着裙子狂奔回去报信了。
李燕语一路奔到二门,邵源泊车子冲进来,李燕语直冲过来,伸手掀起帘子,把正要下车的邵源泊吓了一跳,李燕语往旁边让了让,邵源泊跳下车,李燕语紧盯着他,张了张嘴,却不敢问出来,万一……怎么办?
邵源泊上前抱住腿软着要往下倒的李燕语,急忙叫道:“没事了,皇上说不过继阿盛了!”李燕语一口气缓过来,眼睛亮光闪闪,突然想什么,紧揪着邵源泊的衣领急问道:“那阿念呢?阿念也没事吧?”
“没有,没事,也不要阿念。”邵源泊忙答道,李燕语这口气算是彻底松下来,只觉得手软脚软,干脆靠到了邵源泊身上,从邵源泊走后,她想了无数的可能,想了无数的主意,可没一个有用的,这个世间,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自己又能怎样?真一道圣旨下来,又能怎样?抗是抗不过,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又带着两个孩子……如今,佛祖保佑,总算平安熬过这一关!
“你也不问问福宁王府过继的是谁!”邵源泊伸手揽着李燕语,郁郁的说道,李燕语头抵在邵源泊胸前,呼了口气答道:“管他谁呢!随他谁去!只要不是阿盛和阿念,旁人,随他谁去!”
邵源泊垂着头,沉默片刻才低落的说道:“把我过继给福宁王府了。”
“嗯,随便过继谁!嗯?你说谁?”李燕语紧张过后,正困倦的打着呵欠,被邵源泊的话惊的一下子又没了困意。
“我!咱们一家!”邵源泊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又转过去点到了李燕语鼻尖上,李燕语半张着嘴,傻在了那里,邵源泊伸手揽着她的腰,一边推着她往里走,一边垂头丧气的说道:“今晚明早,圣旨就下了,你也准备准备,这事,你说这是哪跟哪的事?”
李燕语重重咽了口口水,算是缓过神来,猛的停住步子,转头看着邵源泊,连眨了半天眼睛,张着嘴却不知道从何问起,邵源泊垂头叹气,一边推着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连这算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事……”
邵源泊正语无伦次,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一起停住步子,急忙转身回去,守门的婆子急奔过来,奔到面前,趔趄了两步,胡乱曲膝禀报道:“爷,奶奶,门口,好多车子,多的很,说是送贺礼的!”
邵源泊眼睛睁得溜圆,转头看着李燕语,李燕语愕然过后,耸拉着眉梢推着邵源泊:“快去看看,这是谁,是谁家这么长的耳朵这么长的腿!”邵源泊答应一声,忙拎着长衫,几步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