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子轻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徐徐走到宁妤身前,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猜,6淮他会来救你吗?”
虞娘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刃比划着宁妤的脸,“听人说,你和6淮已经成了婚。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6淮心甘情愿离开国公府的?”
宁妤屏住呼吸,目光警戒地扫了眼四周,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前在京城虞娘子待她友善,帮了她许多事,甚至亲自传授闺房之道给她,让她下定决心在6淮大婚时抢亲。可她今日却将自己绑了来,还问出这些话。
宁妤小心抬眸打量起虞娘子,软声问:“娘子在京中,可遇着了什么事?”
虞娘子手里拿着小刀,刀刃虽是贴在她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疼痛之感传来。想来她纵使命人将她悬于此处,一时半会应该并未动他念。
宁妤望着她的目光如从前那般纯净无邪,让虞娘子心头涌起些许烦意。
同样是艳丽无双的面容,为何她能遇到6淮那样不贪恋权势、真心相待的人?
虞娘子敛眸掩去一闪而过的哀色,6厌当日来孤月楼的场景似在眼前重现。
6淮死讯传出国公府后,她本以为6厌会如约将她娶进门,熟料她在孤月楼等了多日,等来的却是他已同孟静舒圆房的消息。
孤月楼内,6厌语气恳切,将她拥进怀里,只求她先以妾的身份入住朝晖阁中,等日后他在国公府站稳脚跟,再与孟静舒合离。那时,他必定会将她明媒正娶,让她做真真正正的国公夫人。
看着眼前尽述衷肠的男人,她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可笑。可笑她堂堂醉玉阁的护法,在京中花街柳巷蛰伏这么多年,为6厌的世子之位殚精竭虑,最后却只落得个区区妾室的地位。
孤月楼里她见过的负心汉何其之多,从前她竟会觉得6厌就是特殊的那个。孟静舒虽是相府庶女,但孟嫣然还在外逃奔,偌大的相府也只剩下孟静舒这一个女儿待在京城。她背靠着相府,何等滔天的权势,单凭她一个江湖门派的护法,又怎能在京中与之抗衡。
更何况她与6厌相处这些年,又怎不知他这幅削瘦身体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肠。从前她为6厌奔走,如今想来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现下他已找到了更好的盟友,来日哪里还能顾得上她?
君若无情她便休,自此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思绪回笼,她重新看向宁妤,“你在这里吊了半个时辰了,6淮还没有来。他莫不是已经被我门下那几个弟子给杀掉了吧?”
宁妤忐忑不安,时不时往山下望去。听了她这番话,更是急切道:“你为何要杀他?”
“为何?”虞娘子冷笑一声,“我们醉玉阁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她抬眸看向宁妤,“你们若想逃脱醉玉阁的追杀,倒也是有一个法子。”
虞娘子用刀刃轻轻划过宁妤的脖颈,肌肤立即被划破了一道口,鲜血从里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长风中骤然飞出一柄长剑,虞娘子眉头一蹙,脚尖轻点,轻巧地避开了攻势。
衣袂翻卷,风声四起。6淮颀长挺拔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近。
“夫君!”宁妤扬声唤道。
虞娘子唇角微勾,不怒反笑,“6淮,我还以为你不想来救阿妤呢。”
6淮的目光在宁妤流着血的脖颈上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