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拿着药方亲自去与蒋淘配药,珊瑚悄悄的徒画堂外,却并未远离,只在廊下候着。
秦衍将慕轻烟连着薄被一起抱在怀中进了卧房,自己脱了鞋上床,将她揽抱在怀郑以凉薄的唇抵在她滚烫的额头,自责不矣。
她是在身子最虚软无力的时候被邪寒入了体,如果不是自己在浴桶内任着性子折腾她,她也不用受此高热之苦。几年未见,她看着完好,可脉象又沉又弱,想也知晓她能活到今完全就是奇迹。
他心头酸涩难忍,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师弟沈洛辰。秦衍不知是该感谢他,亦或是羡慕他,在她最艰难最需要的时候,自己却并不在她的身边。
“秦衍我冷!”慕轻烟难受的呓语着,双臂缠上他的腰不停地往他怀里缩紧。
秦衍将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心头一片柔软,每次她不清醒的时候都能准确认出他的怀抱。心底那些微微的遗憾顿时消失殆尽,只想这一生将她放在掌心,再不允许她溜走。
半个时辰后,珊瑚将一碗浓浓的姜汤晾到可以入口后,端进来轻轻的放在床侧的妆台上,又踮着脚尖离开。
秦衍扶着慕轻烟稍微坐直了些身体,伸长手臂捞过碗来,舀了一勺凑过她的唇边轻声哄着,“未央张嘴!”
慕轻烟听话的张开红艳艳的嘴,任他将一勺姜汤倾进口中后,立时眉眼就皱成了一团包子。那勺姜汤含在口内半晌咽不下去,委屈的睁开眼睛看着秦衍,作势要吐出来。
秦衍心疼的将她抱回怀中,哑着声音哄道:“乖,咽下去。”
慕轻烟死死的闭着眼睛勉强咽了下去,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秦衍,别提多可怜了。
秦衍狠了狠心,将碗直接凑到她的唇边,嘶哑着嗓音,“都喝了,发发汗就好了。”
慕轻烟不肯,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死活不肯出来。
也不知哄了多久,才将一碗姜汤都喂给了她。秦衍放下碗,脱了身上的外袍,从她身后又扯过一床被子盖住两个人,重新将她揉进怀中,低低的耳语,“睡罢,为夫守着你!”
慕轻烟往他怀中挤了挤,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酉时,琥珀进来点亮了卧室的红烛,珊瑚和珍珠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也进来了。
“王爷,姐的药好了。”琥珀轻声回禀。
秦衍低头看看好不容易睡安稳的慕轻烟,有些不舍的犹豫了一下,才微微起身从托盘上端过药碗。
“未央?”秦衍低唤。
慕轻烟蹙眉,却未醒。
秦衍以从未有过的耐性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哄着,最后终于是哄得她坐起身来,依着他的臂弯,眉头深锁,将一碗药喝得尽了。
珍珠担忧的看着自家姐,她只不过去偏院查点了半日姐的嫁妆,婆子上夜时就姐病了;初时她还不信,跑回来一问却是真的。
不过王爷好像不太一样,与世人口中杀伐果决的那个虎王不同。这两日,她们认识的虎王淡漠虽淡漠,对姐却十分温存,比从前的南宫大少爷更多了几分心疼。
琥珀从珍珠的托盘上端过温水递给虎王。
秦衍又哄着慕轻烟喝了半盏水,冲散了口中的药味。这才轻声吩咐着,“煮点粳米粥备着,她半夜大概用得着。”
琥珀应下,接过水盏,带着珊瑚和珍珠退了出去。
秦衍闭门谢客,寸步不离的陪着慕轻烟用连了几服药,直到第三日归宁这一,她仍病恹恹的不甚有精神。
起了个大早,慕轻烟歪在画堂的榻上,仔细的叮嘱了琥珀:“去馔玉订两尾干烧黄鱼,要趁热送进水月山庄,凉了失味。再去狮子楼买一只虎皮肘子、食锦香点心铺的白玉糕、京府斋的盐梅;再去清觞酒庄要一坛桃花醉。”
琥珀一一应下。
“还有,让三九带两只的回水月山庄。”慕轻烟轻敲着太阳穴,那里一鼓一鼓的跳,筋脉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