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内的灵牌面前敬了一支香,又留下些钱,吩咐芷兮让华生给他做个能够倚靠的竹椅。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回来的路上,阴雨阵阵,沐莹雪想起自己让华生去了山上,不由得担心起来。
刚转过街角,路上人影寥寥,都忙着赶回家。
二人没拿伞,肩上很快就湿了。
终于,芷兮见到不远处的街角似乎有卖伞的:“娘子,快躲在那檐下,我去去就回。”
说着,雨里只剩下沐莹雪一人了。
她向后躲了躲,奈何屋檐太小,挡不住多少雨。
抬眼见前边有个门沿,她支起手,用袖子挡住湿冷,可还没跑出去几步,一旁的巷道里忽然奔来一匹快马。
“小心。”
来人见此,吼了一声,怎料度太快,马匹受惊,沐莹雪也躲闪不及。
千钧一之刻,一袭白衣从马背跃起,纵身跳下,抱住沐莹雪,凭着惯性,朝后滚去。
疯马则像是终于甩脱了枷锁,在雨中肆意地嘶鸣着,朝着天边奔去。
一切生得太快,沐莹雪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垂死挣扎,她以为自己并不害怕死亡。
可意外来临之时,恐惧还是会本能地从心底钻出来,掐住人的喉咙。
“没伤到吧。”
她抬起一只手,尽力挡住砸在脸上的雨滴,才看清那人面目,竟是时兰舒。
“是你。”
时兰舒刚从断崖山回来,长久憋闷的情绪在这雨中得到万分之一的宣泄。
他纵马扬鞭,在雨中肆意驰骋,压抑的血性,似乎是突然活了过来,他想起曾经在战场上杀敌的样子。
想起父亲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将他带回了家,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用怕,会有人永远护着他。
而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他只能在长夜无尽时慢慢咀嚼,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会藏得小心翼翼。
沐莹雪动了动,想起来,却现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衣物也紧贴在身上,她抬头想看他,可雨水砸在她睫毛上,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
时兰舒心里倒觉得没什么,忙站起后,将她扶了起来。
芷兮拿着伞,刚巧回到这边。
“多谢先生相救。”
芷兮将一支伞递给时兰舒,他也不客气,收下后支在头上。
“原是我的马惊扰到你了,该是我说抱歉才对,你的手没事吧?”
沐莹雪低头,才现手腕似乎擦破了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