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李承泽出现在宸乾殿外,老公公躬身道:“康王殿下,陛下正在看霍将军上表的奏折,还需等上些时候才能进去。”
“多谢郭公公。”
李承泽给了他感激的眼神,里面却传来一声怒吼:“剪个烛花都不会,尚宫局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事的?”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摔碎碗碟的声响,老公公脸色大变,连忙进去,才知晓是个宫女不小心触怒了圣颜,现下正跪在地上请罪。
“还不快出去,在这儿碍皇上的眼,若有下回,陛下可不会轻饶你。”
宫女刚要走,皇帝忽然放下手里的笔。
“等等。”
老公公心叫不好,立马跪下。
“郭公公,你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要我来教吗?”
李承越满脸阴沉,抬步走到郭公公身前,金丝革履掩藏在长袍底下,忽明忽暗。
“老奴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郭公公年事已高,经不起这样的羞辱和折磨,声音都在颤抖,身后的几个太监早就伏地叩拜,脸都快贴在地上了。
“那就罚你······”
“启禀圣上,臣有事要奏。”
门外的李承泽高声请奏,打断了李承越的话。
“还不快滚。”
李承越呵斥一声,大手一扬,周围人全都散了。
郭公公出门时,脸色惨白,拖着一条瘸腿,颤颤巍巍走出来。
李承泽见了,眼神很是复杂,连忙进去。
“原来是六弟啊,这么早来宫里,可是有话要说?”
见他已然换了一副嘴脸,李承泽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
“听说近日皇兄为了盐税一事茶不思饭不想,臣弟心中不忍,故而特来告知皇兄新得的消息,还望能替皇兄排解些许忧愁。”
李承越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会错过任何一处小细节。
“那你说说,又有什么新进展了。”
他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李承泽仿若未觉,从袖中拿出上表的奏折,十分恭敬。
“陛下命臣彻查国库中的官盐,臣已命人仔细核对检查过,官盐的实际数额与册上的并不相符,而且自今年年初开始,有人借着积攒军费的名义,从中相继调用近一半的存储。这些部分没有出入库门的记载,是臣千方百计从附近的百姓口中得到的消息。
臣所上表的奏折里,有那老伯所述之口供,可以证明此事为真。臣以为,能够堂而皇之动用国库的人,只能出自朝廷命官。
官员相互勾结,欺上瞒下,使得陛下和众位良臣被蒙在鼓里。虽是不该,却难责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