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潮没说话。
江清韵接着舀汤,“说起来,你之前是不是和小眠认识?在妈妈眼里,你可不是这么随意的人。”
厉潮回答他,“这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要是之前认识,那你们就是朋友,你这样骗他……”
“母亲。”厉潮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样的,你觉得,如果他知道我之前的样子,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江清韵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团团,可你现在变了……”
“可他看不见。”
“那时候的我,连你都不喜欢,何况是他。”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江清韵一眼,说出来的话平静得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哒地一声,江清韵手里的勺子就这样落在碗里。
好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团团,对不起。”
比起往日里沉默的厉潮,今天他的话要比以往多得多,可字字句句全往江清韵身上扎。
“迟来的道歉比草都轻贱,我已经过了希望听到对不起的年纪了。”
“我……”江清韵张了张嘴,无数句话涌到喉咙,可在看见他厉潮冷淡的脸时,一个字也说出来。
到最后,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舀好的汤推到厉潮跟前,“喝汤,这是你最喜欢的汤。”
厉潮抬眸看了她一眼,最终没说什么,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汤。
吃完饭,厉潮打算回去。
行李箱就放在后备箱,他打算带回宋时眠那里,所以一直没拿下来。
临走时,他折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带锁的箱子。他解开锁,拿出放在里面的优盘,装在包里出了房间。
江清韵在楼下等他。
那支被他临时放在玻璃瓶里的香槟玫瑰上的刺被剔了干净,被江清韵用纸包了个简单的造型。
她把单枝的花束递给厉潮,“既然是要送人,怎么也得包装一下,哪怕对方看不见。”
厉潮看着她手里清新别致的花,顿了顿,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谢什么呀!”江清韵把花塞他手里,“我是你妈。哪有跟妈说谢谢的。”
“对了。”她又道,“你回去跟小眠说一声,哪天一起来吃个饭呗。你天天去上班,把人留在屋里,孤零零地一个人,憋坏了怎么办?”
厉潮神色有些犹豫。
江清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不在这里吃,在你舅家,顺便让你舅和他见一见。”
“你舅他刚放假回来,听说你结婚了,气得一直打电话骂我,我被他念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行。”厉潮拢紧手里的花束,“我会跟他说。”
目送着司机开车带他离开,江清韵靠在门边缓缓叹了口气。
管家站在她身边,“夫人,有看出什么了吗?”
江清韵问他,“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