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从袖口中取出一面赤铜色的异兽面牌来,周遭登时云雾升起,山坳中浮现出一道两丈方圆的空洞。
康大宝想也不想,纵身跃入洞中,只觉双眼被一道七彩流光遮蔽,待到流光敛去,再一看,周遭哪里还是什么荒野景象。
正前方立着一道足三丈高的黑木坊门,上有翟家坊三个云篆金字。
倒是未见坊墙,这就是这黑木坊门的奇异所在了。
眼看门后就是数十家仙凡店铺,颇为热闹。
但你若想不经此门而选择绕道而行,那这坊门就会请你一记一阶的乙木雷丸吃吃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绕门而入,当然是因为不想交三颗碎灵子的入市钱了。
这会儿有两个年轻修士倚着门柱站着,面色不豫。
门旁还摆着两个软木躺椅,置了一张长桌,凌乱放着些笔墨纸砚,酒肉牌具的杂乱物什。
“哟,未曾想今日当值的是翟安翟和二位兄弟,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
康大宝轻车熟路的往桌上放了五颗拇指大小的碎灵子,拱手向着门口两个翟家子弟问好。
“原来是康掌门,承蒙挂念。此番来我家坊市,是要作何?”
两人中一位个子稍高些,腰间挂着一支短笛的说话回礼。
只听其语气轻佻,言语中的“掌门”二字,听来却是戏谑多些,令人不喜。
另一人没回话,只拱拱手,随手收起桌上的碎灵子,遂又歪头看向天边愣,显是没有与康大宝搭腔的意思。
“正要借贵族宝地会几个要好的朋友。”康大宝笑着回道,根本未把两个翟家子弟的做派放在心上。
他跑商这么多年,什么难看的脸色没看过?
但若是蒋青在侧,只这一下说不得就要闹将起来,这也是他最不放心这个师弟独自出门历练的地方。
“还是跟康老哥一样做当家人的舒服。
哪像我跟翟和,不过是早上当值时候站得有些乏了,坐在一起喝了两口酒水,都还没能来得及摸上一把。
岂料有个生面孔好不晓事,哪有大早上专来进坊的,恁早能做得甚正经生意?
非说我们两兄弟喝酒耍子怠慢了他进坊,误了他的生意。
这人性子还刁蛮,浑不讲理。竟把事情闹到家老那里去,让我两领了好一顿骂,还把今天的当值钱罚没了。
酒肉不让吃了,连躺椅也不让歇了,当值家老只准我兄弟二人跟旗杆一样在这杵着。
真是黄历少看了,犯了小人。”翟安一摆腰间的短笛,满脸怒气,大声抱怨着。
在旁的翟和倒未开腔,兀自鼻孔朝天,也不偏下头瞧一眼康大宝。
“那还真是倒霉,二位兄弟今天辛苦,康某先行一步,待有暇了再跟二位兄弟喝酒。”
康大宝摆出一副职业假笑来,客套几句,作别了翟家守门子弟,大步迈向坊市。
心中却不禁腹诽一阵:“光是站着就能赚大把灵石的差遣都不满足。
对来自家地头做生意的同道倨傲被家老惩戒了还不知悔改,翟家子弟若都是这般,翟家坊这份基业早晚被人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