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常思比较沉稳,一般在常念阴阳完之后才跟着附和两句。
“我们不过是两个低贱的奴隶,哪敢阻拦公主您啊。”常念一边笑一边说,说话态度满分,说话内容负分。
“是这样的。”常思做认同状。
祁珂在他们的两面夹击下丢盔卸甲,双手合十请二位神仙收了神通。
三人不过是在说笑,却让金梧秋看得很欢乐,待祁珂终于把两尊大佛哄好并请走后,才忍不住调侃:
“我看这两兄弟就挺好,跟你挺配的。”
祁珂虽然是公主,但母妃早逝,就算有长公主偶尔照拂,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孤独的,所以养成了她如今这有些散漫,有些软弱的性格,她需要爱,需要被照顾,需要有人全心全意的包容她。
但她的身份注定了靠近她的大部分男人都是别有用心的,反倒是常思和常念这种,祁珂亲手从奴隶场中救赎出来的人,才永远不会背叛她。
“我也觉得他们挺好,不过人家年纪还小呢,等他们再大一些,我就问他们谁愿意来给我当驸马。”祁珂半真半假的说。
金梧秋失笑:
“你救他们是几年前来着?”
祁珂想了想:
“没几年吧,我从北辽回大祁那阵子,浑得不像样,总在勾栏瓦子里撒钱买醉,有时候也去赌坊,那种地下的,斗狗、斗蛐蛐、斗鸡、斗人……他俩就被奴隶主送上台,让他们兄弟俩自相残杀,赢的那个可以离开,输的那个就是死。”
金梧秋从前只知道那两兄弟是祁珂从奴隶场买回来的,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
“然后,两兄弟上台了,竟直接闭眼对坐,谁也不动手,让周围的观中看了
好一会儿寂寞,嘘声四起,后来奴隶主亲自上台用鞭子抽打他们,可不管怎么打,两兄弟都抱在一起,常念那小子比较狠,扑上去把奴隶主的耳朵给咬下来了,常思话不多,就死死的帮他摁着奴隶主。”
“当时周围观中都沸腾了,没人在乎场中被打的是谁,只在乎刺不刺激。常思那小子真狠,把奴隶主的耳朵咬牙来以后,还在嘴里叼了好长时间,满嘴满身满脸的血……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浑身毛。”
祁珂回忆着当初看到的场景,直到此刻都心有余悸,那两个在场上拼命的孩子,莫名让祁珂感同身受,让她想到了自己在北辽牢房中遭受的那些鞭打折磨,想着当时自己的处境,若不是正好遇到梧秋,她愿意无条件搭救自己的话,她的下场甚至还不如这两个奴隶出身的孩子。
于是祁珂当场就决定救下两人。
事后那奴隶主自然是要报复两个孩子的,就连祁珂豪掷千金想买下他们,奴隶主都没答应,吵着嚷着要让人把那俩孩子剁碎了喂狗。祁珂最后被逼得没法子,只能在后台自爆了身份,又给了奴隶主一大笔金银,才顺利把两人带回公主府。
那之后,两人便以她新纳面的身份出入公主府,但实际上,祁珂只是把他们当成弟弟,好生照顾的同时以礼相待,直至今日。
“我原本是想给他们自由的,但他们说自己无处可去,我才把人留下,没想到留出两位大爷来。”祁珂调侃的说。
金梧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
“他俩是大祁人吗?”
金梧秋想起了慕容弦,她当初让慕容弦入赘时,都没问他是哪里人,要早知道他是北辽的,金梧秋就不找他假成亲了,那样她也就不会损失那么多钱。
“不是。他俩是乌月人,一个位于大祁和北辽之间的小国,你听说过吗?”祁珂说。
金梧秋隐约对这地方有点印象,一个信奉月之神的巫国,没有国主,只有天选祭司。
听说那里的祭司有通神之能,不过这都是传说,金梧秋觉得乌月国之所以能立国,主要与他们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关,山峰环绕,易守难攻,连生意都做不进去,够偏够神秘,这才在大祁和北辽两个大国的夹击之下依旧存在。
“既有国,为何不回?”金梧秋问。
祁珂说:“他们是乌月国的平民,没有父母兄弟,不想回去了。”
金梧秋表示理解,这世上确实有很多地方贫瘠且封闭,人们在那里过着从出生就能看到死亡的生活,既没了亲情牵绊,又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不想回去也很合理。
两人又说起了郁坤的事,金梧秋说:
“我总觉得,北辽不会无缘无故派他出使大祁,在他们离开大祁之前,你还是尽量少出门,少接触的好。”
祁珂说:
“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是来恶心我的呗。不过他们这回可盘算错了,本公主心志坚定,无所畏惧。”
金梧秋呵呵一笑,厚道的没有提起她那两日闭门谢客的怂样。
“不过这回,祁昭倒是令我刮目相看。”祁珂又说。
这天下间能这般坦然无惧,直呼皇帝姓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