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珍珠姑娘伸手在祁翊脸颊上掐了一把,把祁翊气得想骂人,但肩上始终压着一双手,让他不敢造次。
“行了,把他交给我吧。谢公子你快去看看东家,你都好些日子没来了,再忙也不能这样啊。”珍珠姑娘接过孩子,忍不住对祁昭抱怨。
“是,这就去。”祁昭说完,看向祁翊,眼神顿时变冷,压迫性十足:
“齐大郎,这阵子你安心在此住下,需得礼遇他人,不得胡言,不得造次!”
祁翊尽管对自己的新名字颇有微词,但在皇叔的威慑下他不敢说,又听他对自己提的几个要求:礼遇他人,就是不能仗势欺人;不得胡言,就是要隐瞒身份;不得造次,就是一切听此处安排。
“听到没有?”祁昭问。
祁翊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听到了。”
祁昭拍着他的肩头,把他交到了珍珠姑娘手中,目送祁翊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祁昭才搓着手往后院方向走去。
金梧秋靠在软榻上看账本,听到门边有动静,她眼睁睁的看着从门扉中间缝隙伸入一把匕,微微向上一挑,将门栓往一点一点往
旁边挪移,直至一端从闩扣掉落。
门栓落下,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迅钻入一个人影,进门后轻车熟路的收匕,弯腰捡门栓,回身重新插上,甩一甩他并不凌乱的秀,恢复一派潇洒倜傥。
就这么个无赖……居然是皇帝!
金梧秋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教育方式才能养出这么一朵奇葩来。
祁昭进到内室,看见歪在软榻上的金梧秋,自然而然的向她飞了记媚眼,然后兀自坐在圆桌旁倒茶喝。
金梧秋哪里还看得进账本,干脆放下,说道:
“明日把那孩子带走,我真带不了。”
祁昭喝着茶说:“他不用带,野得很,不给他饭吃,他都不会饿着的。”
金梧秋从软榻走下,来到祁昭对面坐下:
“不是带不带的问题,是他的身份不能待在这里。”
“放心吧。”祁昭说:“我跟珍珠姑娘说他是我外甥,哦,他本来就是我外甥,姓齐,齐大非偶的齐,名字大郎。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的。”
“齐……大郎?”金梧秋质疑这个名字。
“嗯。我刚起的名儿,他是家中独子,大郎实至名归!”祁昭自我感觉良好。
“……”金梧秋无语,起名鬼才,不愧是他!
“所以你为什么要他住我这儿?京中难道就没人认识他吗?若认出他来怎么办?”金梧秋点着桌子焦躁道。
“京中还真没几个人认识他!”祁昭拉起金梧秋的手,迫不及待摩挲了两下:“他生在边关,长在边关,十二年来,就回过两次京城,还都是小时候。”
“此番是四姐和四姐夫真拿他没办法了,才悄悄送回京城让我管教,可我哪会管教孩子?”祁昭说着,金梧秋立刻表示:
“我也不会啊!”
祁昭让她稍安勿躁,继续说:
“你知道他在边关干了些什么?前阵子,边境有一帮散兵游勇作乱,抢掠村庄,那小子得知后,居然借着打猎的名义,带了二十几个兵出营追击,不是第一次,他从前也这么干过,并且让他成功了,所以这回越胆大,一直追到离营二十里开外,中埋伏了。”
金梧秋吸了口气,屏住呼吸静听祁昭下文:
“那些散兵游勇都是战场退下的老
兵,什么都会,挖陷阱埋火药不在话下,那小子被骗进了火药堆,刚进去就炸了。若非身边那几个兵用身体护着他,他焉还有命在?”
“也算那小子命大,埋火药的地界儿前天晚上刚下过雨,泥土潮湿,好几处火药都没能炸开,若是全炸了,就算士兵都拿命替他挡都挡不住,必定死球。”
“事后他被救了回去,武安侯气得要将他军法处置,被几个将领拼命藏着护着,四姐姐知道若将他继续留在边关,怕是他永远都改不了这冲动性子,将来必有大祸,这才暗中派人把他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