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因惊慌出门时被杂草绊了一脚、险些摔倒,元洄从她的步履判定她不会武功,这才明白是他认错了。
那日,线人最终没来。
也是在那一夜,元洄孤身躺在马厩中,想明前后经过。是兄长得知母亲与晏氏长公子的关系,收服了父亲的人,派他前来刺杀,以离间他的父母,从而让他和父亲关系疏远。
凌晨时,阴森的“吱呀”声再次响起。
还是那少女。
元洄已奄奄一息,半昏睡半清醒,剑都握不住,她小心翼翼凑近,用木棍把他的剑挪开,又把他双手捆住。
“可杀、不可辱”
她正解开他的衣服,听到这话指尖一抖,误解了他的意思,反驳道“你也想太多了你虽有些姿色,可我也不是什么饿虎扑食之人,只是不忍罢了。”
说罢,她开始给他上药。
她实在胆小,边上药边嘱咐他“虽说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我直觉你并非卑鄙无赖之流,我救了你,不图你报恩,只求别恩将仇报。”
胆子不大,话倒是不少。
最终,元洄只是说了句“多谢”。
过后几日,在少女的照料下,元洄的伤势总算没了大碍。
他得知少女唤作“阿姒”,是一个郎中的女儿,她似乎怕他一睡便醒不来,不住与他说话“这是我从爹爹那儿偷来的药,本是给城主配的,你用着如何”
他偶尔也会回应她的话。
每当他说话时,阿姒听得尤其认真,起初元洄不知缘故,以为这不过是教养使然。忽然间,她蹙起眉,眼底闪过一抹纠结惧怕的神色“你的声音真的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元洄亦凝起眉。
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他们都从彼此眼中到了戒备和困惑。
为何如此巧元洄从不相信巧合,他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也许她真是父亲派来的人,在用晏氏长公子考验他。
但她实在是不谙世事,眼里全无心机,医术也堪称三脚猫。
好几次,他险些因她伤得更重。
察觉他深究的目光,阿姒手颤了下,身子往后退一小步。
她像只刺猬,被他惊到了,戒备道“你你为何这样着我”
元洄垂下眼。
他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寡言如他,也是头一回说好话骗女郎“没什么,女郎似曾相识,抱歉,我一时得失了神。”
对他的话,阿姒自有她的理解。
到她唇边绽出个了然而羞赧的笑,元洄无奈地猜出她又误解了,以为他适才是被她的容貌吸引,得正入神,被拆穿后为了颜面才编了个谎。
不怪她,她有如此误解的资格。
对于女子容貌,元洄从来没有去区分美丑的意图,意识到自己竟无意识地承认她的貌美,他耳根子红了。
阿姒到了。
她实在懵懂,竟还直愣愣地问他“江回,你的耳根子怎么红了”
元洄冷淡道“天热。”
她眨巴眨巴眼,不解地了她身上尚厚的衣衫“还在初春呢,你是最近补汤喝多了内火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