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呢、实际上,没收了手机,不给和外面联系,包括父母,也不能随意外出,相当于把我们关在监狱里。
“然后……每晚,每、每晚……”
“好了,你这里就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了。”程宇见他难受,便抬手制止了他。
高取杉也没坚持,直接跳过,接着说:“如果反抗的话会遭到毒打,有人试过逃跑,但外面的路都不认识很快被捉了回来,然后被打得半死。事后,嘿嘿,社长还会假惺惺地说什么好心疼好心疼,然后给那人上药……
“很温柔的……平时,我们社长就像是个普通的十分温柔的老爷爷,我一开始就是那么想的,所以非常相信他,但是!但是……我、还被拍了许多照片,如果敢说出去,那么那些照片会散出去……”
程宇感觉心口像被冰水泼了一样,寒意钻心。一开始不敢置信,然而越听越惊,以至于要轻吁两口气来平复心情。
“你们社长是哪路恶魔啊?”程宇用仿佛没有感情的语调问道。
“恶魔……对,他就是个恶魔!混蛋恶魔!!”少年一下子崩溃了,流着泪凄叫。
高取杉咬牙切齿,眼泪不断淌入口中:“他还要求我们打一种药,说是美容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少年捏了捏自己嫩滑的脸:“看看这光滑的皮肤,药真的有效哦,然而被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我直到不久前被一位前辈私底下告诉,我才知道那是雌激素……你知道什么是雌激素吗?”
程宇面无表情:“……我知道。”
雌激素和雄激素本身只是人体会正常分泌的激素,男女都有,只是体内的比例有所不同。但如果是男生,在育期间,被额外打入雌激素的话,会破坏其体内激素比例,严重干扰正常育进程,造成各方面育迟缓。
“……我很害怕,”高取杉有些抖,“我害怕继续打那种药,更害怕我们社长,所以我都没敢告诉我的同期生们。”
“嘿嘿,”少年又惨笑了两下,“实际上,我最害怕的还就是那些和我住在一块的同期生!因为啊……
“他们绝大部分人认为这些恶心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他们普遍都比我小一些,社长平时又对他们那么好,以至于他们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侵害!”
高取杉一脸崩坏的神色,偏着头说:“很多人还会拿这事情来调侃说笑呢,讲今晚不知哪个又能得到社长的关照……哈、哈,关照啊,更有甚者,他们明明比别的同期生更懂,却主动去讨好我们那个混蛋社长——”
说着,高取杉双手抓着自己头:“在那样古怪的氛围里呆久了,我的脑袋也要出问题了,有时候我甚至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社长对我们做的事情是不是没有问题的——啊啊啊!!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忍耐下去的,否则,我真的会坏掉的……”
这个小鬼的话里,信息有点多过头了,程宇眉头皱得都要分不开了。
虽说岛国艺能界里,潜规则方面的丑闻程宇也知道不少,不过丑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实在骇人听闻。
“没报警么?”好像有点废话,但程宇还是尝试先问这个。
高取杉摇摇头:“警察不会相信的,而且……以前就有前辈试过,没用。”
他们社长还挺有能耐哈,程宇心中怒极,表面却仅仅是十分严肃的样子:“父母呢,你难道没有和父母说吗?”
好像这也是个废话,可具体如何,还是得问问。
高取杉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是用一种很冷的语气说:“说了,嗯,他们……告诉我如果想要出头,要多努力讨好社长。”
(一种植物)!
这回程宇真是脚趾头到天灵盖都有寒意乱窜了。
斟酌了一阵,程宇颇显艰难地说:“那你……考虑过寻求社会的帮助吗?”
高取杉无神的双眼瞥了程宇一下,然后低下头:“几年前……有前辈告诉了文春周刊的记者,也得到了报道。但是,没有用,因为其他的媒体不愿意跟进报道。而且,我们社长反过来告文春周刊造谣……还赢了官司呢。”
程宇稍微坐直了些,摸着下巴,沉默不语。
“呵呵,我就说嘛……”高取杉见状,突兀地笑起来,“哥哥,你是帮不了我的。”
程宇神情如暗流汹涌的大海表面般平静,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孩子的头:“你的情况还真是困难,我算是理解你为什么会选择轻生了。”
岂止是困难,t的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都要走投无路了好吗?!身边的朋友、父母、社会,全都靠不住,甚至是帮凶,还搞屁!
恐怕只有离家出走,自力更生一途!
可是,有几个孩子有那种程度的心智、胆气和能力?更何况,代价也不是未能独立的孩子能承受的。
“但是理解归理解,我个人还是不认同的。”程宇没有去看脸色灰暗的高取杉,低头抚了抚西裤裤脚的水珠,淡淡地道,“偶像男团,有资源培养预备役,能够让国内主要媒体失声,经营时间怕不是有十年二十年以上,社长是个老头……
“你们的事务所就是那个事务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