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分不清自己是天生高自尊心还是后天成长环境倒逼着她过分要强。面对熟悉的人善意的怜悯,她竟会无所适从。
“什么都别说了,就凭你这舍身伺猛虎的劲儿,你永远都是我姐。”陈鹏鹏举着喝到只剩一口的柠檬水,直接仰头饮尽。
黎念脸一垮,霎时哭得很难看:“鹏鹏……”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难解难分,不知流干了多少个大洋的眼泪才停下来。
黎念顺手摸了一张外卖附送的餐巾纸拭去泪珠,然后把纸攥在手里,咬着牙道:“我现在就把这个视频到飞行部的邮箱去申诉,让他们看看我遭受了多大的精神损伤。”
她说到做到,立刻挂上梯子打开公司内网,斗志昂扬地编辑邮件点击送,顺手给公关部也抄送了一份。
见她六神归位转悲为喜,三人此行目的终于达成,打心眼里也跟着一起高兴。
直到黎念神不知鬼不觉变出一副麻将,晋姝意和陈鹏鹏默契对视。
以前这人就爱拉着他们通宵达旦地“麻”。已经有心情打牌了,看来是彻底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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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什么烂手气。”黎念把牌翻过来,不爽地扔掉。
第一回合,场面便有些焦灼。
黎念早早地就听了牌,却一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制胜绝招。眼见着她的上家程澈打出来一张七条,自己又摸出一张无用的幺鸡,整个人瘫倒在牌桌上一动不动。
隔壁两个自诩雀神的老手怎么也做不出来好牌,看起来同样神色凝重。
接下来到第三圈的时候,程澈抽到一张八筒。他用手指点来点去,端详片刻后,将面前的牌一推:“清一色自摸,我这是胡了吧?”
他在此之前从未上过牌桌,就连观战的经历都不曾有过。规则都是现教现学的。
“啊!这就是新手保护期吗?”晋姝意站起来围观,不可置信地惨叫一声。
陈鹏鹏冷哼道:“开局第一把狗都不胡。”实则嫉妒早已写满在了脸上。
麻友们有个心照不宣的讲究,就是“千刀万剐不胡头一回”,不然会败光之后的牌运。但也有阻却霉运的事由,比如像程澈这样自摸胡牌。
也不曾想,他的手气从一开始便一直旺下去,把对面某些人的腰包都快掏空了。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不带这样照顾菜鸟的。”晋姝意扫付款码时不忘哀嚎。
黎念笑道:“你个当姐的不得让一让小孩儿?”
晋姝意撇撇嘴,有些不服气:“我没有让!明明是他打得太凶。”
程澈先前因为赢得太多不敢吭声,这时反倒理直气壮起来:“小意姐,我只是比较善于观察。”
“确实,”黎念伸手从背后取来菊花茶抿了一口,“川麻打法,一共就三种花色,还必须得缺一门,场上出现过哪些牌心里不得有数啊?”
牌桌上没有茶水好像就没有灵魂。
晋姝意气得跺脚:“你们这些臭三轮,就知道联合起来欺负人。”
程澈笑而不语,甚至还故意把手机声音打开。微信到账的语音播报响起,女声甜美动听,声声入耳像极了刮骨刀。
黎念在阆园的家不比基地宿舍公共活动区常年备着机麻,这里只有最原始的手搓麻将。
没打几圈便有人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