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引着阿图走到了如贞面前,先道了个好,又道:“格格,这位是宫里来的姑姑。”
如贞缓缓抬起头来,阿图这才看清如贞的脸,算得上是第一流的美人儿。
如贞轻声道:“姑姑好。”
阿图道:“数年前,我曾与格格有过一面之缘。”
如贞仔细地瞧起阿图。
阿图笑道:“那时候,格格还是墨尔根戴青大王的掌上明珠,又刚刚被已经仙逝的母后皇太后认作义女,自然留意不到我这等卑贱微末之人。”
如贞不疾不徐道:“姑姑可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当年的陶格斯郡主身边的人?”
阿图惊讶道:“你认得我?”
如贞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当年的陶格斯郡主是草原上最明艳的花儿,姑姑既是皇后身边的人,很难不被留意到。”
阿图忽地有些气馁,眼前这女子虽是塔石哈遗存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亦是她唯一可以报复的对象,但这女子偏偏生得这样蕙质兰心、品性高洁。
阿图道:“皇后娘娘想见你,请格格随我进一趟宫吧。”
如贞随阿图朝院外走去,伺候如贞的丫头绿枝追上来,道:“格格,我替你收拾点东西带进宫吧。”
如贞道:“有什么可带的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见绿枝一脸的不放心,如贞才耐心道:“我要去的是皇宫,善之地,什么东西是皇宫里没有的呢?放心吧,进了宫,什么都不会缺的。”
绿枝眼里依稀有了泪花儿,道:“那格格你保重。”
如贞从腕子上褪下来个青绿色的玉镯,道:“这个镯子就送给你了。”
绿枝很喜欢这个玉镯,每回擦拭它的时候,总是格外的仔细。她却把玉镯往回推,道:“格格,你不回来了吗?”
如贞没有回答,只是把玉镯塞进绿枝手里,又朝绿枝笑了一下。
绿枝望着那一袭渐行渐远的白衫子,手里攥着那只青玉镯,忽地哭起来。
如贞随阿图走出了小院儿,她已经有两年不曾出过这座院子了。她时常会想,自己就像一只鸟儿,这座院子就是个锁住她的笼子。如今离了这牢笼,虽说将来安危尚未可知,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这样日复一日、毫无期盼地活着,跟一具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
喜特珲比喜特珲比不知从哪里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肃穆。
喜特珲比喜特珲比问道:“姐姐,你要去哪里?”
如贞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喜特珲比喜特珲比原是亲叔父噶博西罕肃亲王爱新觉罗﹒噶博西罕的儿子,阿玛在北古口外喀喇城意外去世后,因为膝下无子,皇帝才指派喜特珲比喜特珲比做了阿玛的养子。虽然在那之前,她也是见过喜特珲比喜特珲比的,可和这位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堂弟关系并不亲近。阿玛的死,反而一下拉近了她和这位堂弟的关系。
后来,睿王府被抄,所属家产人口皆籍没入官,她和喜特珲比喜特珲比作为阿玛的子女自是当其冲。但大约皇帝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