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他拉氏瞬间面目通红,便是一众侍女们也不由将脑袋往地底下垂了垂。
谁都不曾想到修身养性了许久的乌拉那拉氏会这般直接,这话可谓是份外不给面子了,只差没将眼前之人里子外子扒个干净。不说旁人了,便是连弘曦都震惊于自家额娘的利落劲儿。
什么诸事繁忙,不过是胆小怕事儿,生怕将“疯牛”之症带回去罢了。
乌拉那拉氏手中紧紧捏着帕子,向来人眼神儿愈发冷厉了几分。这些人不来也就罢了,最恨的是,竟还生生软禁了额娘。害得额娘不知消息,还以为两个孩子真出了事端,日日担惊受怕,反倒给身子落下了病症。
若非此人死皮赖脸地非要在府外逗留,她只恨不得使人一把扫帚打出去才好,竟还有脸来讨好处。
乌拉那拉氏重新端起手中的茶盏,却并未立即入口。这般明显是要送客的意思,然而喜他拉氏不拘面上如何羞愤,脚下却犹如张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
口中还不停说着误会二字,不时拿着蹩脚的理由妄图搪塞。然而每每自个儿都站不住脚。
这脸皮厚度,也当真是没谁了。一旁的弘曦不由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正准备告辞离去之时。
却不妨,下一秒,对方的炮火便落到了自个儿身上。
“三阿哥啊,舅母同你额娘有些误会要单独解释清楚。要不劳烦三阿哥领着妹妹出去逛上一逛。”
说罢,将身旁一个怯怯懦懦的小姑娘狠狠往跟前儿推了推,继而满脸堆笑着道:
“这是你七表妹,打从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回来贝勒府呢”
“静雅,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叫表哥”
在妇人的连声催促下,小姑娘抬头怯怯的了弘曦一眼,这才几不可闻道:“表哥”
眼瞧着对方不住将人往自个儿身旁推,弘曦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低垂着头,明明一身玫红色绸缎,打扮甚是喜庆,然而却偏生丝毫没有存在感的所谓表妹。
联想到这位大舅母的年纪,几乎不可能有这个大个女儿,弘曦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这会儿再一旁一脸急色,只差没将心思写在脸上的大舅母。
打小几乎大半时日都在宫里头,弘曦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心里头登时膈应地要死,他这才多大,就有人想弄青梅竹马这一出了。
求的,还极有可能不是福晋的的位置。青梅竹马的妾室表妹,光是想想,弘曦就觉得膈应的不行。
这会儿连面色都冷了下来,一双同康熙爷肖似的眼睛冷冷的着眼前之人:
“敢问那克出舅母这是在教本贝子做事吗”
“臣臣妇不敢”
猛然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喜他拉氏当即心口一颤,忙摇着脑袋失口否认道,直将满头的珠翠摇的叮咚做响,这会儿倒不敢摆什么长辈的谱了。
上首乌拉那拉氏脸色也彻底黑了下来,一个眼神儿,身旁两位身材壮硕的嬷嬷便施施然走了上去。
“大夫人,请吧”
“你你们”喜他拉氏颤抖着手,面上憋的通红,在两位嬷嬷的虎视眈眈之下,到底没敢多说一句,只能带着满身的火气儿灰溜溜的出了屋子。
“什么人呐”弘曦重重地吐了口气,又忙使人将两侧的窗口打开,直到室内的空气通的差不多了,这才让人关了上去。
秋日里,外头空气还是有些寒凉地。
乌拉那拉氏难得瞧见儿子这般幼稚的行径,早前带着怒意的脸上也逐渐退下了些。倒是弘曦,很是黏糊的窝在额娘大腿上。口中不住喃喃道:
“额娘别不高兴,您这儿还有我跟大哥呢”
那些个旁的,怎么作怎么作吧
“放心”抚摸着儿子的肩膀,乌拉那拉氏低头柔和一笑:
“你额娘气性还不至如此那些人什么性子额娘还不晓得吗整日里惯会钻营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