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现在倒戈,还来得及。”他的脸又侧过来几分,脸上的势在必得着实和他今日的装扮并不相称,十分割裂。
“我父亲已经入狱,我实在是不知我对殿下还有何助益。”我另一只手死死掐住大腿根,试图获取短暂的冷静,
“殿下如日中天,京城里的世家贵女皆视殿下为良配,殿下……”
“助益?”他的五指如藤条般钳制住我,力道明明并不重,却让我识相地把接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我,需要谁的助益?”
轻飘飘的一句话更是吓得我不敢动弹,被他握住的手臂上都能感受到我杂乱无章的心跳。
“你可别忘了,我绝非善类。”他捏着我的手臂,细细摩挲,就好像在把玩一件物什。
他渐渐拉开我和他的距离,直到我的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
也是,有天子的助益,他还能把什么权势放在眼里。
但,与我何干?
“你不会是喜……”望着他赤裸裸,不带丝毫遮掩的眼神,心底的那抹讶异让我脱口而出,却又强咽下去。
他的眼里渐渐升起一丝玩味,复又挑了挑眉,就好像稚童望着天上高高飘荡的纸鸢。
他在期待。
“你不会是……”我呢喃着又复述了一遍,迟疑地望着他,“想谋权篡位吧?”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眼里的讥诮就快把我吞噬,旋即松了手,甩了甩衣袖,坦然道:“你还真是,敢说。”
当年皇上是如何抢到那个位子的。
是祁叔叔把控重兵挟制天子,是我父亲联合百官殿前逼宫,是皇上将先太子的级斩于宣武门前。
是谋权篡位,是名不正言不顺。
“赵谖,那你不敢说的话我替你说。”
他一副怡然自得,慵懒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喜欢你。”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玉牌,塞进我手里,“你可得记住了。”
我就算是痴傻了,也绝不会信他的鬼话。
“你放过我吧。”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硬生生掰开他的手,把那枚玉牌又塞了回去,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我真的很委屈。
我循规蹈矩,按时长大。虽有些贪玩,但琴棋书画样样没落下,女训女戒也熟读于心。芝麻小事没有自作主张,婚姻大事也全听父母安排。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欺负我啊?
张牙舞爪的模样既然吓不退他,那我示弱可以吗?
我本来就是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