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雩卿,是我姐姐。”
——
“姑娘,又出宫去啊。”五大三粗的汉子笑眯着眼睛,腰间是黑棕色的牛皮腰带,上挂着一块腰牌。
“曲阿哥,你别笑话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环顾了四周,这才凑到他耳边,“昨夜出门的急,少拿了件东西,这不得赶快补上,否则怕是以后生意都做不成了。好阿哥,这回你七我三,行不?”
汉子迟疑了半刻,也轻声回道:“瑶池宫的那位被王上禁足,我可就再帮姑娘这一回啊。”
“多谢阿哥。”我笑着接话,没再纠缠。
深秋梧桐,树影阳光交错,我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正值晌午,街市不算热闹,即便是这样,我也有些不太记得路。酒家大红镶白边的酒旗高高而立,转角处停着一辆马车,悬挂着赤金色的镂空铃铛,长长的橙黄色的流苏络子也在风中摇曳。
一名侍从掀开车帘,示意我过去。
我没有任何转身就跑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还没等我坐稳,冷冽的男声就传过来。
“为何出宫?”
我自出宫到这里,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他就得来消息,还真是厉害。
“我的身份怕是被现了。”我也不含糊,拎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
高鹤言看着我,玄色衣袍衬得他雍容华贵,他的眼眸像是裹挟着高山雪水,清冷如同淙淙细流。
“敏敏。”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敢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高鹤言身上的雪松香味道,更昭示着他心思深沉。
他好像没在看我。
但就算我此刻装的再像,心里也忍不住打起鼓来。
“公子,时辰到了。”
他像是走神刚被唤醒一样,慢吞吞地把袖子从我手里拽了出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走吧,赵姑娘。”
……
我不忐忑了。
我开始尴尬了。
从狭窄的巷口几经周折绕到后门,顺着露天的木制绕楼阶梯爬上二楼。每一阶都悬挂着球形金属铃铛,每走一步,响成一片。
二楼梯旁站着一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他拱背作揖,上前带路。
屋门上垂着一道与地面齐平的细密珠帘,阳光下泛着如水般的光泽。
高鹤言微微侧身,竟是让我先进。我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就扎进了帘子里。
香炉缭乱青烟,如雾气氤氲,层层叠叠。粉晶琉璃屏风后,婀娜身影若隐若现。
身后脚步声渐近,冷冽的雪松气味一道传来,我识趣地躬身问候:“东家。”
高鹤言在我身侧站定,如冬日青松傲然。我与他没打过几次照面,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黑风崖上,他在赫连喻时剑下保了我一命。他目光此时却落在我身上,语气轻柔,暗含不容忽视的警告:“高某人还得求赵姑娘手下留情,别伤了敏敏。”
我讪笑两声,忙往旁侧挪了两步。
“两日后,闲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