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沉下脸来,模仿着不久前宋玄机冷淡的语气:“贺兰时雨不知道。”
宋玄机:“。”
贺兰熹趴在桌子上笑了一下,正要告诉宋玄机答案,藏书阁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原来白观宁来了。
过去的白观宁风流美艳,又是合欢道本届弟子中的头名,多少人能期待和他双修共同进步。因此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可用“众星捧月”来形容——在无情道院除外。
而如今,白观宁形单影只,昔日的追求者早已不知所踪,所到之处,只有道友们或敬佩惋惜,或同情可怜的注目。
贺兰熹看着白观宁独自在角落坐下,对宋玄机道:“宋浔,我们去找白帷聊一聊?”
宋玄机:“不去。”
贺兰熹:“啊?为什么。”
宋玄机:“不喜与旁人交谈。”
贺兰熹:“那我自己去?”
宋玄机:“你想去便去,不必知会我。”
贺兰熹:“你管得好宽,你管我要不要知会你,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就要知会,你又能怎样。”
宋玄机:“?你自己听听你的话,因果通不通。”
贺兰熹一边朝白观宁走去,一边想自己大概是无情道院建院以话的弟子了。
白观宁依旧是一身异域风情的装扮,脸上精致的面具不但不显突兀,反而给他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苏醒后,白观宁很少和人主动说话,但他从沂厄真君那听说了贺兰熹等人为他招魂一时,面对贺兰熹时……还是像一只落魄却高傲的异域小孔雀。
白观宁:“不知贺兰道友有何贵干,可是来向我讨谢的?”
贺兰熹:“是的是的!”
白观宁:“……?”
贺兰熹这般真诚,倒把白观宁整不会了。他怔了一怔,才别别扭扭道:“招魂一事,谢谢你们。”
贺兰熹摆摆手,笑道:“不用谢,应该的。”
白观宁又是一懵,盯着他看了许久:“你们无情道三美就该多笑笑,每天一张上坟脸简直是暴殄天物。”
贺兰熹奇道:“你不觉得我话多又爱笑很奇怪吗?”
白观宁不屑一顾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全宗都知道你们和外院弟子交流会用长孙经略的话多多辣椒水了。”
贺兰熹一时语塞:“……那我还真是谢谢他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被鬼十三选中的吗?”
白观宁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想去触碰自己的脸颊,摸到的却只有冰冷华丽的面具。
贺兰熹:“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白观宁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被选中的。但我可以肯定,是一场梦。”
贺兰熹:“梦?”
“一日,我苦读……我寻欢作乐完回仙舍。因为‘玩’得太累,我倒头就睡。然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讲堂,讲堂里有很多学生,似乎是在上课。而我,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们的轮廓有些眼熟。我想,他们或许也是太华宗的弟子。”
贺兰熹心里咯噔一下:“你说‘很多学生’,究竟有多少?”难道秘密加入十三道院的人数比他想象得还多?
“至少有二十余人,反正比你们无情道院所有人加起来还多。”
“有一名青年站在讲堂上,应该就是那堂课的老师了。他让其他人欢迎我的到来,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成为十三道院新的弟子。”
“他说,如果我自愿加入,他可赐万物予我,还能让我‘所求所愿,皆得顺遂’。”
“那时,我确实深陷在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里,被求而不得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我一度以为那是个美梦,梦中的我险些要答应了,但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如果连合欢道院都无法实现我之所求,那就只有……总之,听都没听说过的十三道院绝对不会是能帮我实现梦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