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案面,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可笑,以至于她嗓音真的带上了些许笑意。
“倒像是……朕应该对此知情一般。”
王印的动作顿住了,生平第一次他愣住了。
李弘景感觉这个场景很好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李弘景不笑还好,一笑大臣们更是怒不可遏,一个个都忍不住去盯着她,要不是齐国使团还在,简直想上去质问这位皇帝是不是疯了。
——在他国使者到来之际,竟然拖着整个梁国大臣一起下水,将君臣不和、乃至皇帝无权的事情全摆在了明面上!
虽然确实让皇帝有些下不来台,但皇位本就是花瓶九皇子走大运捡来的。
一个雌雄莫辨的废物顶点骂名也是唯一的作用了,怎么还敢反抗呢?
他们义愤填膺地看着李弘景,但李弘景完全没看他们,也没让王印起来,就像是忘记他了一样,悠哉悠哉地让身旁的唐聿修将她的樽满上。
“接着奏乐,接着舞。”
但没有人动。
齐国使团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臣强压皇帝,皇帝毫不在意地揭露伤疤。
现在甚至连伶人都不听皇帝的命令,所有人都只是安静地站着,大臣也几乎没有动作。
除了少数几个以外,他们都坐在那里。
这是无声的抗议。
明澹月早就知道梁国内部不和,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她没有话,反正寂静不会让她无所适从,但她突然好奇起李弘景该如何破局。
“大将军到——”
就在李弘景自斟自饮的时候,通报的声音再度响起。
下一刻,裹挟着血腥的风呼啸而入,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跨过门槛。
他只着一件碧色长衫,看上去仿若清秀书生,站在那里的时候,却叫人好似听见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号令。
当燕昀霁的视线落在李弘景身上的那刻,她莫名抖了一下,总觉得好像被狼给盯上了。
她放下樽,抬头那刻燕昀霁却别开视线,行稽首之礼。
“臣,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乍听清浅温润,却带着锋芒,这让李弘景有些恍惚。
犹记初次见面,燕昀霁对着她眉眼弯弯,柔和的嗓音仿佛讲着课的夫子。
而屋外正是五月最和煦的风。
“平身,爱卿一路辛苦了。”
李弘景笑着,“赐座。”
对于大将军旁人不敢怠慢,此刻也顾不得不听皇上指令,匆忙让燕昀霁落了座。
经此一打岔,气氛有所缓解,伶人重新开始了载歌载舞,王印也借此机会起身。
一切就好似都没发生过一样。
剩下的所有时间李弘景都再没开口过一句话,有了前车之鉴,也无人再闹出什么事。
宫宴就这样在一个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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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宣布宫宴结束李弘景就立刻回到了寝宫,唐聿修将大氅披在她肩上,看着唐聿修俯身为她系着大氅,将绳结打出漂亮的形状时,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委屈。
之前在殿内那么多恶意充斥的状况下她没有哭,但此刻她真的很想哭,便猛地扑进唐聿修的怀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