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劳作消磨了符柏楠的耐心,他不愿多费口舌,眯着眼低声道:“本督说了,自此月起吏部所有奏折归司礼监批阅,阁老若有异议,本督不介意在请安时为您美言几句。”言罢一把抓起桌上的奏折,转身走向门口。
刘启乾猛地起身,喝道:“符柏楠!你威胁得老夫一人,可压不弯内阁其他六位大人的铮铮铁骨!”
符柏楠扶着门框冷笑回头:“那便有劳刘大人替本督说服他们了。”话落甩门而出。
他方回到住处,便见凉钰迁倚在官椅上,随手翻着桌上几本不痛不痒的塘报。符柏楠放下奏折,抽出他手中塘报,斜眸道:“何事。”
凉钰迁打量他一眼,道:“几日不见,督公清瘦不少。”
符柏楠冷笑道:“凉司公倒是日渐富态,怎么,来本督这讨要差事?”
见他语气极为不善,凉钰迁也不多同他啰嗦,打怀中抽出一沓银票搁在桌上,用奏折压住。
符柏楠挑眉。
凉钰迁抚了抚鬓角站起身,“二十四衙门私下齐凑的银子,说是给我上任的贺礼,现下人人知晓我乃皇帝扎在你心头的一根新刺,都蛆见了肉一样往上凑。”
符柏楠坐下,拇指略一点,道:“三千两不多不少,倒也合仪。”
凉钰迁手撑桌沿:“给你了。”
符柏楠道:“我不缺这几两银子。”
凉钰迁道:“我知道。”
符柏楠抬眼看他,凉钰迁扬扬下巴:“我不想要,以后有这种人,也得请你做黑脸给我挡了。”
符柏楠蹙眉,摊开右手道:“不过几两银子。”
凉钰迁点头:“不错,不过几两银子。”
“……”符柏楠望他片刻,轻笑一声倚向靠背,“我倒不知你清简到此等地步。”
凉钰迁道:“我早已言明志不在此。”
符柏楠将银票收进袖中,执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还有何事?”
凉钰迁道:“你知何事。”
符柏楠垂下眼帘,缓声道:“我尽力而为。”
二人又交谈两句,凉钰迁起身离开。出门时,他恰与回报的东厂理刑打个照面,对方冷淡施礼,跨进屋中。
“主父。”
符柏楠抬起眼:“有事?”
理刑符糜道:“巡城的弟兄回报,有锦衣卫的探子在当值时越界刺探,和咱们的人起了点冲突。”
符柏楠合上奏折拿了本新的,“怎么处理的。”
符糜道:“照主父吩咐的,同往常一样任其施为了。”
“嗯。”
静了片刻,符柏楠扫了符糜一眼:“还有事?”
“……是。”符糜神色古怪的纠结半晌,面上五味陈杂:“今日晌午时,西角门抓到个女扮男装混入宫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