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抱着你们。”皇帝上前,也伸长了手臂将他们整个后背护住。“咱们一家子围在一处,就都不冷了。”
苍天终究还是顾念他的,没把他这点骨血也一并收走。经此一遭,他从此以后什么都不求了。
叶悠和叶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地任由黛玉和皇帝抱着。身上虽还是不舒服,但心里却是高兴而熨帖的。他们从没和皇帝这么亲近过,往日里即使再受宠,所能享有的亲情也都是有限的。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之处。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被皇帝和黛玉抱在怀里,却感到心是贴着心的。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是被着的。
此情此景,令见者心酸。
太皇太后总算放下心来,虽不忍打搅,却还是开了口“皇帝,皇后,你们都且定一定。孩子醒了是好事,先叫太医瞧瞧。”
黛玉听了这话,虽未松开孩子,却叫他们伸出手臂。又命陆宜生上前探脉。陆宜生依言上前,细细地诊断,一时四下皆静,就是呼吸声也几乎听不见。
正是这时候,太上皇与西太后到了。皇帝正欲起身,太皇太后便扫他一眼“安生坐着,才刚我说的你都忘了”
听到这话,皇帝只得又坐了回去。太皇太后转身往外来,正见太上皇要往里去。于是拦住他,淡声问“太上皇急匆匆地过来,是为两个孩子,还是为那两颗留芳果”
太上皇当下顿住,这些年涵养功夫也算是到家了,当面叫自己的生母劈头盖脸地呲哒,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是以显得有些僵硬。
“朕听说孩子醒了,特意来瞧瞧。”
“是醒了。太上皇就别进去了,人多了,孩子才醒,见了这种大阵仗难免发憷。”太皇太后示意太上皇跟上来,两人在外头的条炕上坐了。擎着茶,慢慢地吃了半盏,方道“究竟是皇帝的孩子,是龙子凤孙,不枉费我下决断耗费两颗留芳果。皇帝有后,江山方可永继,国祚才能绵延。保住了叶懋,就是保住了皇帝的声名与内帷。如今他们醒了,他日到了九泉之下,面见你父皇,我也能问心无愧。”
“老祖宗何必为皇帝揽罪朕知道,留芳果必定是他擅自取用。他如今翅膀硬了,做事也不顾章法起来。为了两个幼子,就敢这么消耗祖宗留下的至宝。将来大行而去,他有什么脸面去面见列祖列宗”
太上皇在来前被西太后和闫永安拉着劝了一回,但也没用处。在他心里大庆朝的国祚是摆在第一位的,皇帝把稳固江山声名的至宝都给舍了,难道还指望他笑脸相迎吗
偏到了这里又被太皇太后拦在外头,个个都要护着,不知道的还当皇帝是打了胜仗回来。
“留芳果是我下令取的,皇帝何辜若列祖列宗要责备,只管冲着我来。他们两个是皇帝的孩子,慕容氏的骨血,难道叫我眼睁睁瞧着他们葬送性命”
“老祖宗还护着他他分明是为了讨好皇后,什么也不顾了。”
当他是傻子麽谁不是过来人,他一猜就知道,皇帝一准是因为孩子是皇后生的,这才敢这么不管不顾。
“荣寿难道就不是他的血脉不是慕容氏的骨血他当日怎么不想着,把留芳果取出来救荣寿”可见人的心生来就是偏的,谁叫荣寿不是皇后所出。
“太上皇”太皇太后见他越说声越大,不免斥责“这是你该说的话都是荣养的人了,说话做事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得为后辈想想才好你不惜自己的孩子,当年为何一意孤行当日东太后将孝义王教导得仁义忠,你却偏听偏信,好好的孩子,就这么给冤死了。轮到咏乐王,做了多少错事,你也想着留他一命,朝堂动荡也不管了慕容懿明,你也摸着自己的胸脯子扪心自问,于朝堂,于内帷,你哪里做得比皇帝更好些皇帝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近两年好容易才过得像个人。你身为他的生身父亲,不求你像惜咏乐王那样惜他,哪怕像你对待林子景和孙延之,用半分才之心,也就足够了。”
太上皇叫太皇太后直呼其名,整个人都给吓住了。还想再说话,但早丧失了一开始的气势,颇显得色厉内荏“他取用至宝,朕难道还不能斥责一句”
用都用了,他训诫两句都不成难道还能从孩子的喉咙里抠出来不成
“你若真有心肠,不该在这时候来训诫他你该想想,你和东太后究竟多愧对皇帝,才让他变得这样。略抓住些家的滋味,哪怕拼上性命也不愿意放手他若是西太后的儿子,你舍得这样待他”
这里太皇太后将太上皇一通训斥,那里来了个小太监,没经历过这种狂风暴雨的场面,颤颤巍巍地想回话。
太皇太后隐隐瞧着面熟,像是御前的人,于是收了怒气问他“前朝有要事”
那小太监进来,以头抢地,重重磕了个头,颤声道“回老祖宗话,并不是朝堂上的事。谨庄王府的小公子跟前有个姑姑叫归霁的,将才殁了。浑身雪白没温度,跟个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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