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知道,那明日早晨便多在我院里站半个时辰吧,我倒是瞧你这模样不像病了一场,昨夜出病,晚上就好,体质还不算坏。”座上的老夫人轻轻搅拌着碗中的汤匙,言语之间不曾抬起半分头。
闫姝坐在原地绷不住了,努力压制住嘴角。她此时再见孙氏和戚安安走在一起,心中并无先前那种酸胀感。好似从昨夜起,母亲在她眼中也没有那种重要了。
但让她有点意想不到是,祖母竟然会帮她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难不成是昨日见她功课做的好?得了父亲的夸赞?闫姝抿直了嘴,总算觉得自己没让祖母再度失望。
毕竟,上辈子祖母也曾淳淳善诱教导过她良久,可直到她死也未能真正赢过一回戚安安。
现在这种局面,何尝不是她努力后的结果,她忍着雀跃,回头瞧了眼戚安安,可直接对上了她暗下来的阴沉眼眸。
不对,小表妹不会以为是她暗中给祖母告了壮吧?那可真是冤枉她了。
闫姝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看破戚安安伪善面皮下的鬼魅嘴脸,也不曾暗地里使坏。
反倒是她最近动作颇多,竟然跟藏不住马脚似的在自己面前乱窜。闫姝随即移开视线,不给予她理会。
戚安安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这闫姝竟敢公然让她出丑,连老东西都开始偏袒她了,真是长了脑子知道怎么用了。
她期期艾艾瞟过一眼姨母,领了责罚,“祖母说得对,安安甘愿领罚。”
总归是孙氏看不过去,又要帮腔:“这孩子身体确实不怎么爽利,我今儿上午去院中瞧她,声音哑的不像话,也是晚上亲自去寻我,说没来给母亲请安,心中万分愧疚,便要执意跟着来吃晚膳。”
“好了,既然来了就先入座,别说些有的没的,能吃上口饭,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别整天当个宝贝似的疑神疑鬼。要说闺女,姝儿可从小就没她这种待遇,在自个小院生了病去找你找不见,还是被我院中的张嬷嬷遇见了,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老夫人却像是被她的话给激怒,“砰”的一声,将空碗掷在桌子上。
这是闫姝还未及笄时的事情,没想到祖母还记得。她想着,原来这偌大的闫府,还是有人在心疼她的。
“母亲说的是,我多嘴了。”孙氏被这般一顿嘲讽,总算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拉着安安寻个离主座最远的位置。
又因着旧事重提,她明白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暗地看着女儿脸上神情,没看到女儿神采一丁点儿情绪低落后,反而觉得心中怪异的紧。
闫姝哪儿能注意到这么多,她心底正琢磨着母亲先前的话,听说戚安安上午嗓子哑的很,估摸着母亲也没能见到她的面。
这就和她在醉迎楼遇见戚安安的事情对上了,祖母有句话说的相当对,生了一天就好的病,算是哪儿门子的“病”?不过是场自导自演罢了。
下午意欢去戚安安院中并未有所收获,她猜想到了,这法子不顶用,那就换个方法,没法从主子身上下手,那就把目光向下走,放在她院中的丫鬟身上,或许不失为一种办法。
雁过留痕,火烧有迹。做过的事情,都会有迹可循,那戚安安肯定不敢从正门走,那就得去后门调查,问问守卫白日里,有没有戚安安院中的奴婢出府。
她这般思索着,不知父亲何时回了院,沉重的脚步带着威压,他头上的官帽取下后,下意识的弹了弹灰,即使上面一尘不染,做完这一切,他才让婢女接过官帽放置。
闫姝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