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玉扶她起身:“眉芜,等我嫁出去,会带你一同走的。”
眉芜刚将帕子藏于袖中,外头的门忽地被推开。屋内灯烛摇摇欲熄,眉芜慌忙往袖中掩了掩,低头退到旁侧福礼。
魏含璋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少女端坐在铜镜前,丝浓密如瀑如雾地铺陈下来,她扭头,白净的面庞此刻泛着点点红晕,眼睛湿润透黑,唇微启半张,鹅黄色中衣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身姿,这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依稀想起十年前去宁州萧家接人时,站在门口的小姑娘。那时萧家大火,姨父姨母葬身火海,五岁的萧含玉稚气未脱,本该伤心却隐忍着泪水,只在那揪着衣角与自己对视。
一转眼,当初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花朵般含苞待放。
萧含玉起身接过团芙蓉花纹帔子,自肩膀起将自己围裹起来,“哥哥”。
魏含璋收回思绪:“可是病了?”
萧含玉垂落的眼睫颤了颤,而后缓缓抬。魏含璋是极好的长相,眉骨锋利,眼神深邃,凤眸本该多情却因那冷峻的表情显出几分清寂。长指骨节分明,搭在桌面上如同冷玉般,轻叩两声,兄妹二人对上视线。
萧含玉没说话,腮颊染着红,衬的面容愈苍白。她前些日子的确病了,若非如此也无法掩饰初得真相后的恐惧害怕,不知所措,在她以为自己活在满是亲情的魏家时,忽然觉得周遭全是冷箭,她连做梦都会哭。
魏含璋抬手去试她额头,萧含玉下意识别开脸。手落空,魏含璋眼神微紧,挑眉,盯着萧含玉一瞬不瞬。
“今日那些举子,他们大都出身寒门,别有所图。”
想起今日看到的那张脸,魏含璋的语气不着痕迹地变冷,双眸凝视着对方,想要从萧含玉眼中看出端倪。
再有几日便会榜,能入殿试最好,如若不能有人保举亦是好的。王老太傅做过皇帝少师,后又为皇子公主们授课,在陛下面前是能说上话且分量不小。进京赶考的举子们便也把指望放在他身上,纷纷献上自己的诗词策论,企盼得太傅赏识从而被举荐入仕。
魏含璋点到辄止。
萧含玉眼神迷惘,不解道:“哥哥为何与我说这些话?”
魏含璋蜷起手指,见她神情纯澈惊讶,便放回膝上淡声道:“我见你与一位举子说了会儿话,不放心。”
萧含玉懵懂,回问:“哥哥不放心什么?”
隔着这样近,她身上的香气一点点透过来,有木樨和玫瑰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薄荷气。
“沈敬之跟你是怎么搭上话的?”
“谁是沈敬之?”少顷,萧含玉恍然,“跟我说话的郎君吗?他迷了路,我帮忙指了几步,并未说别的。原来他叫沈敬之,倒是极端肃的名字。”
魏含璋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如此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他松了口气,心道到底年纪还小,娘也未曾与她提过男女之事,想必开蒙也晚。
“你涉世未深,若是遇到些居心叵测的小郎君纠缠,兄长会为你解决麻烦。”
语气变得温风和煦。
“好,我都听哥哥的。”她莞尔,侧过身子梳理丝,水珠沿着尾滴下来。
魏含璋走到她身后,熟稔地用大巾裹起丝擦拭。
魏韵胎里不足,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