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阙当时没有承认,但基本上从他后来的态度可以判断出来,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罢了。
一直等下人都退下后,她再次抬眸,征询秦阙的意见。
虽然楚帝从她少时起就不在乎她,但她还是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就因为鬓不整的样子被楚帝狠狠责罚,后面又是罚俸又是禁足的,此后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以至于当时在邺州城外,风雪交加,滴水成冰的时候,她忍着刺骨的寒冷也要保持端庄的坐姿。
秦阙很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面前的碗里,看着祝蘅枝还低头立在旁边,便问:“还不坐下来吃饭,等着孤请你还是喂你?”
“妾的妆容……”
秦阙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你什么样子孤没见过,少来这些小把戏。”
祝蘅枝还是有些踌躇。
她又想起了当日楚帝斥责她的话。
那个时候她才九岁,是她母亲病逝的第三年。
楚帝难得记起她的生辰,来了她与母亲从前栖居的栖芜殿。
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墙头草,看着楚帝来了,难得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来讨好楚帝。
她少失所怙,在深宫里活得艰难,尚食局送来的饭菜也是一言难尽,她便学着自己栽一些菜苗,像阿娘生前说的那样自食其力。
时春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也是满栖芜殿唯一一个肯忠心对自己的婢女,除了她,祝蘅枝其实不怎么喜欢差使宫人,那些宫人也就任由着她瞎折腾了。
生辰的时候,她如往常一样想给自己煮一碗面,但她从来没想到,楚帝会毫无征兆地过来。
不过,帝王心性,谁能说得清楚呢?
时春来厨房找她的时候,她刚将面下了锅,蹲在一边看着火。
她听到楚帝来了的消息,只来得及洗了洗手,让时春帮自己把脸上蹭上的灶灰擦干净,至于衣服也没有什么可换的。
她没有想到就是那绺因为在灶台上忙活垂下来的丝,惹得楚帝雷霆大怒。
她甫一进门,便看见楚帝坐在屋子里。
“朕想起今天是你的生辰,”楚帝话说到一半,抬眼看她,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看着楚帝的脸,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在他身侧,唤了声:“陛下。”
楚帝面上的嫌弃没有做任何掩饰,“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模样,你是我大楚的公主,在哪里学得这些个勾栏样式,有没有半点身为公主的尊容?”
她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勾栏样式”,听到楚帝这般严厉得斥责她,她眼眶里瞬间就盈满了泪水,只好跪在一边,和她那个当皇帝的名义上的父亲道歉。
她只记得后来楚帝留给了她一句“扫兴”,便拂袖走了。
那些本来准备好献到楚帝面前的可口的饭菜她也没有见过。
但是她很清楚,即使她哭的眼睛红肿,额头上也全是地上的泥土,楚帝还是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