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翻雨覆,满屋子的旖旎声响渐渐止住,帷帐上交叠的身影彼此分开。
杨夫人蔫儿了一般躺在苏知辛的胸口上,鬓边的碎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滋润过的面靥透着些薄红,她气息时断时续,话不成句,“苏大哥……”
“还好吗?”
杨夫人缓了会儿,好受了些,她点点头,窝在苏知辛的脖颈间,声音轻得要断掉,“不如让纤纤也跟着你一起出馆坐诊?她本就会些医术,而且,”
杨夫人顿了顿,“而且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她想学医。”
杨夫人哽咽起来。
苏知辛又岂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苏祈春是女子,苏家家教森严,让女子抛头露面是大忌。
可他听着杨夫人的泣声,心中陡然生出些孤勇来,他吻在杨夫人的间,滚烫的身子暖着杨夫人冰似的肌肤。
他爱她柔软沁人的脾性,爱她泪眼欲泫的脆弱,他为了她甘愿放弃怀仁堂,现时让苏祈春出馆问诊他也愿勉力一试。
况且他本也不信什么礼教之言,为何女子天生就该呆在屋里被人挑选?若是因苏祈春抛投露面过而嫌弃她的男子,也不配做他苏知辛的女婿。
心下主意打定,他搂着杨夫人,沉沉睡去。
翌日,苏知辛早早地醒了,春宵一夜,他未免有些疲累。起身时,手肘处还有些酸痛,再看杨夫人,更是昏昏沉沉,起不来床。
他替杨夫人盖好被子,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觉明院里,茯苓见苏知辛醒了,忙去小厨房里端出来一应饭食,苏知辛吃着,没多久,李夫人便带着苏川柏和苏川谷两兄弟来了。
李夫人见着苏知辛,将两兄弟往前推推,福身道:“大爷还没走呢?”
苏知辛对这个弟媳没什么意见,只知道她一心扑在两个孩子身上,偶尔也使些手段,但也并不过分,他点点头,笑着说:“两个孩子挺精神的。”
李夫人瞧着两兄弟耷拉着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暗中掐了俩人一下,赔笑道:“让大爷见笑了,你们俩”李夫人语气陡然一变,“还不快叫师父。”
苏川柏和苏川谷两兄弟互相看看,颇不情愿地拱拱手,声音软绵轻浮,“师父。”
苏知辛虽整日忙于怀仁堂的生意,但对于这两个侄子的脾性他也心知肚明,湛江县若有恶霸排名,他二人定能登其上,也就是两人皮相尚可,看起来像个好人罢了。
“不敢当。”苏知辛笑笑,“这自古拜师都有个流程,需备六样束脩,行拜师礼后才算礼成,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不敢当。”
李夫人听罢此话,有些急了,忙拿出挂在手上的几样礼物,递到苏知辛面前,又推着两兄弟,令他俩跪下磕头。
“大爷,这束脩你先收着,再让这两个孩子给您磕个头,你看行不?”
苏知辛脸色变了变,他本也不是在意这些虚礼的人,但他看着两兄弟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觉怒从心头来。
苏川柏和苏川谷素日也就在老夫人面前还装一装,在其他人面前连装都不愿意装,只因他们深知,有老夫人在,这怀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