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后,整个狭小的屋内一片死寂。周则景侧耳倾听,尚能听到昭华宫外的慌乱,皓月刚刚离开,不知道多久,她们会再次来到这里,找到这位失踪的小殿下。
小太子久久不言,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微红褪去,原本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逝去后,露出少年人的青涩。
他年岁尚幼,原本面庞稚嫩,仔细探究,勉强能探究出几分当今天子眉间的锋利,但眸子圆亮,眉眼澄澈如小鹿,脑袋圆圆,脸也是圆圆的,像是面团,令人仍不住掐上一把。
随即,那少年缓缓开口,他没有回答周则景的问题,只是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则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眨了眨眼。
小太子再次补充道:“你为什么要瞒着皓月姑姑,我在这里”
“啊,那是因为,我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
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不再自称“孤”,周则景也不知为什么时候,忘了自己宫人的身份,两人就像是一个青春期少年和一个年岁稍大的姐姐,姐姐倾听少年的迷茫,少年想找一个驱散迷雾的道路。
“我从来到昭华宫,不,我从进入后宫开始,我便总是听说过你的事,我总听人家说,殿下幼时乖巧懂事,却随着年岁的增长,性子愈乖张。他们都说,是娘娘体弱,缺了对殿下的管教,殿下缺个从旁指点的人。”
小太子没想到周则景也说这事,目光一暗,“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乖张桀骜,昭华宫所有人都知道。”
周则景摇了摇头,“你若是真得如此,便也不会害怕皓月姐姐了。”
小太子的身子一顿。
关于小太子的品行问题,周则景一开始与众人的想法一样,古时候没有对少儿心理健康有多么大的关注,出于礼法“存天理灭人欲”所影响,少年所表现的叛逆期的症状大多被压制,灭杀。
最开始周则景以为,小太子的性情大变,是因为矫枉过正,太过强硬的礼法束缚让小太子的叛逆情绪上头导致的。
“无论是有计划的逃跑、面对我打你时顺水推船的实现目的,你表面上装作被情绪支配,其实不然,你的每一步都极具目的性,在我察觉你存在背后的目的时,那‘愤怒’的面具也随着褪去。”
周则景轻叹了一声,“你是个极聪明的孩子。”
他没有被所谓的青春期上头情绪支配,由此周则景有个大胆推测,他所有的乖张行径都是作伪,是小太子演给别人看到。
少年人伪装的面具陡然被拆穿,他有些胆怯地哆嗦,他藏了许久的秘密九这么被面前这个宫人直接揭破,他一股害怕涌上心头,他的眼神慌不择路的向四周乱瞟。
忽然,那一双手扶住了他颤抖的身子,小太子感受到一股暖流流淌全身,他恍恍地抬头看去。
周则景目光温暖,小太子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带着温暖如春风拂山岗,她没有在拆穿他的面目后做什么,只是在安慰他。
“你能告诉你,你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少年嘴唇微颤,几次开合却又结果终归为沉寂。他几次三番的提起力气,鼓起自己的勇气又泄气,像是溺水的人伏在岸边,近乎传不上去。
“我……我……”
“是因为你母亲,对吗?”
周则景实在看不下去,替他补上了为说完的话。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