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对不起。”
她微微一愣,眼中闪着晶莹,却仍是笑着说:“说什么对不起,我早已说过要与你一起,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他心中的悲戚她自然是知道的,刚才在当铺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就早已透出了这般心思。
就算是一个普通男人,看到送给心爱之人的东西拿去当掉也会感到屈辱和无奈,更何况他,是雄心万丈,睥睨天下的睿王?
“你放心,这串手链,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赎回来的。”不止是手链,还有沧平,还有天下,这一切,他都会夺回来的。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住客栈了,只能试着看有没有好心的人家肯收留他们了。
幸好,一位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老婆婆答应让婉月和睿王留宿一宿。不过老婆婆家里也没什么多余可睡的地方,只能让他俩在柴房的草垛边将就一晚。
天气寒冷,柴房的窗户又漏着风,呼呼吹在身上,刺骨的冰冷。婉月缩着身子,紧紧挨着睿王,而他则展着双臂将她搂在怀中,也唯有这样,才能多一些温暖。
“我真想快一些到定北……”他一想到沧平此刻被贼人所占,心中的怒火便又熊熊升起。还有齐楚天、御风、靖宣、小六他们,不知道都怎样了?
“子洛,你莫要着急,我想最迟一个月吧,待到来年春花绽放之时,我们一定能回沧平。”
他在婉月额上轻轻吻下,柔声道:“连累你和我奔波受苦。”
她摇摇头,幽水一般的眼眸投向睿王,这一路虽苦,可她却没有半点怨言,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是艰难还是困苦,都甘之如饴。
“从前,我一直好羡慕司马先生,羡慕他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位不离不弃的妻子。现在,我不用羡慕任何人了。”他的前额抵着婉月,无限情深地说道:“回沧平后,我便要你穿戴凤冠霞帔,坐十六抬大轿,做我的王妃。”
怀中的人儿突然一颤,可他却没发觉,继续说道:“还有恪儿,我也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亲自教他读诗诵经,武功箭术,兵法谋略……呵呵,我怎么忘了,有你这个娘在,兵法谋略自然是由你来教……”
他越说越是兴起,似乎已经沉浸在这无限的畅想之中。婉月听他说着,心里寂静安宁,她还有漫长的岁月要走,从此便要都托付给这个男人。
夜深时分,柴房外似乎有一些动静。睿王睡得警醒,一下便醒了,他轻轻推推婉月,“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微微拉开一丝缝隙向外张望,竟没想到那个老婆婆和他的儿子正在翻着他们的包袱,偷里面的粮食。
这一次睿王可没有再像上次那般随他们去了,他冲出柴房,抢过包袱,怒道:“还当你们是什么好人家,竟然偷我们的东西。”
那个老婆婆一见他冲出来,惊慌地躲到了一旁,她儿子却仍不罢休,操起屋里的斧头,要朝睿王砍去。
他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做贼心虚,又怎是睿王的敌手?一下便被掀倒在了地上,直喊饶命。
“我们……我们也是实在揭不开锅了才会偷你们的东西的……饶了我们吧。”他苦苦哀求,听起来也挺可怜的。
一路来,睿王见到了外面的情形,心知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被逼到此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