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说话太损了!
……
此时侯安都已杀入敌阵之中。
侯胜北也不知道阿父是怎么练成的马上武艺,只见他长矛翻飞,连杀敌军骑兵十一人。(注1)
侯胜北咬紧牙关,按照《马槊谱》所述,端平手中长矛夹紧在腋下,以肘部为支点,长矛和前臂、上臂形成三角,向正在厮杀中的一敌骑冲去。
和槊锋八棱的马槊相比,矛头短而扁平,打造简单粗糙。矛头之后也没有称为留情结的凸起,防止刺入过深无法拔出,就是长杆上装了个铁尖而已,不过使用起来的技法倒是相差不大。
刺中了!
手臂瞬间传来强烈的冲击感,带得侯胜北的身体向后一晃,连忙脚下用力,踩住马镫。
他可没有瞬间拔槊再刺的能耐,长矛也不是杆身充满弹性的马槊,赶忙松手。
那骑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反应,就被飞驰而来的侯胜北刺中。
长矛刺破纸张一般地轻松穿透甲胄,深入身体,几乎刺了个对穿,那骑直接被强大的冲力顶落于马下。
抛下长矛后,侯胜北立刻抽出长刀,观察四周寻找下一个对手。
骑兵冲锋一次之后,攻击需要再次拉开距离。
敌军的百余骑兵在给予了侯晓张纂杀伤之后,几乎没有任何调整机会,就遭遇了侯安都和亲卫的突击,死伤惨重。
侯安都只要稍微慢上片刻,给这群骑兵重新调整列阵的功夫,就没有这样的战果了。
待侯胜北冲上前来,对方也有一骑注意到他,策马小跑对冲了过来。
这一骑的马还没有提起来,还能够看清每个动作,只见对方用的也是四尺长刀,斜斜举过头顶,摆出了劈杀的姿势。
双方使用的兵刃一样,就看两马交错之时,互相砍杀的结果。
只听嘎的一声,钢铁交击摩擦之声不是叮当清脆,而是说不出的刺耳挠心。
侯胜北手中的长刀竟被斩断了一截,断片一下子飞了出去。
幸好马不快,距离尚远,侯胜北伏身较低,没有被敌骑的刀锋带到,长刀距离身体数寸划空,传来一阵寒意。
这也是萧摩诃教他的,短兵交锋之时,只要伸出兵刃,够得着对方就行。身体尽量缩紧贴紧马匹,减少敌军的攻击面。
否则只要被兵刃带到一点,以两马的冲力,切断人体就如同片肉一般轻松。
“来,吃吧。”
萧摩诃当时比划着削下一片兔肉,插在刀子上递过来,听得他一阵恶心。
……
那骑拨转马头,待要再攻,侯胜北的一什人马已经赶到近前。
一人奋不顾身扑上,将之掀翻下马。
那骑在北齐军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乃是跟随高敖曹多年征战的老兵。如今年过五旬仍然勇悍不减,虽然被撞下马来,还要起身抵抗。
只是持刀的手臂被死死抱住,一臂之力终是不敌对方全身压上,片刻间其他几名军士也如狼似虎一拥而上,牢牢按住四肢。
早已戴习惯充满皮革味道的头盔被打掉,那骑刚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下一刻,一把冰凉的短刀伸到了颈下。
划开喉管,开始切割。
不讲武德……那骑就这么咽了气。
一位精锐骑兵落单,在数名步卒的围攻之下丢了性命,砍下级,取了铠甲兵刃。
张氏兄弟却无心取功,直奔张纂的所在。
只见尸体双手牢牢握住刺入体内的长矛,头部低垂,仍然端坐在马上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