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走进了帅帐,本次大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太尉、车骑将军侯瑱走了进来。
“对峙百余日,我军节节后退,全军士气有所下降,是该当一战了。”
侯瑱说着自军不利的状况,淡定的表情却毫无变化,这人的神经是钢丝做的吧。
侯安都起身相迎,让侯胜北赶紧滚蛋,并命亲兵去请镇东将军徐度前来议事。
侯胜北知道自己的计策只是小打小闹,借着地利打上一场伏击战而已。
然而身为一国军事主官的太尉,说有可取之处,还是让他有些欣喜的。
侯瑱和阿父、徐度他们,会怎么利用这個条件呢?
侯胜北有些好奇,不过知道这不是他能够参与获知的军机。
对了,那个江心洲,问了本地人,叫做虎槛洲。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影响主战场战局的两个因素正在慢慢酵。
在郢州,王琳任孙瑒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郢荆巴武湘五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郢州刺史,总揽留府之任。
北周派遣大将史宁率兵四万,乘虚骤然而至。
孙瑒的部下助防张世贵叛变,外城沦陷,丧军民男女三千余口。
孙瑒仓促遇变,没有惊慌失措逃走,而是退保内城,继续坚守。
北周军建起土山高梯,日夜攻打内城,因风纵火,烧毁郢州南面五十余座城楼。
孙瑒指挥的兵员不满千人,倚城拒守。
他亲自巡视慰问,斟酒送食,士卒乐于用命。
北周军苦战不能攻克,于是诈称授孙瑒为柱国、郢州刺史,封万户郡公。
孙瑒假意答允以为缓兵之计,趁此机会,暗中修造战具、城楼、城堞与各种器械。
数日之后,城楼城堞俱起,城头堆满战具器械,向北周军展示了严密的布防。
史宁甚是忌惮,一时不敢再攻。
然而郢州遭袭,王琳的后路随时有被切断的危险。
……
在江州,陈蒨应几位主将之请,征南川之兵增援。
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黄法氍、宁州刺史周敷打算沿流应赴,如果他们杀到,王琳就会处于被上下游的陈军前后夹击的局面。(注1)
熊昙朗之前袭击周敷反被击破,逃往巴山。
此时收拢残党余部,重新占据新淦,列舰阻断了三人的增援去路。
为了拔掉这颗钉子,三人筑城栅围困熊昙朗,隔绝了他和王琳之间的信使联系。
何时能够攻破熊昙朗,援军顺流而下,成为影响战役胜负的一大悬念。
……
侯胜北这边,一艘两艘的小规模交战逐渐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百余日的撤退和对峙消耗了年轻人本就不多的耐性。
他私下去请萧摩诃助上一阵,却被大壮哥以没有侯司空命令,且自己船战不如马战得意的理由拒绝了。
大概是敌人太少,大壮哥提不起劲的缘故吧。
周宝安倒是很积极,约他联手出战。
一场仗打下来,侯胜北才知道周宝安纯粹就是想炫耀新帝赏赐的几件利器而已。
他哭笑不得,这纨绔的本性还是没改掉啊,战场又不是阅兵演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