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陶铁的性子,遇上事了,需要搬救兵,绝对不会碍于脸面不搬救兵。
拼命对于陶铁来讲,往往都是在没有救兵可搬的情况下,才会豁出去一切的暴烈行为。
说完自己想说的事和话,刀小凤扭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
那里有扬州,有以前的无终海,再往东南去一些,有仍是完整的无天无地海。
无终海在三十年前就已不复存在,小部分划入东海、大部分划入南海。
定海卫正在尝试从南海前出,打下几个岛屿,修建前哨基地。
等平海卫补充、整训完毕,战力恢复,两卫就要合力,展开对无天无地海的攻伐。
这一波攻伐以袭扰和拉锯为主。
目的不在于一战打垮无天魔宗和无地魔宗,而在于牵制住两大魔宗,不让它们能在天朝重心转向西南的时候,在后方捣乱。
刀小凤离开扬州的时候,定海卫刚刚结束一轮常规的战斗。
有她这位大神通者中的大神通者在,定海卫这轮战斗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却也暴露了一个问题。
扬州太过富庶了。
虽然物资供应远比青州更充足,但是……
也怨不得定海卫想将总部迁到闽州或者粤州去。
反正每次攻打无天无地海,都必须从南海前出,要绕上一个圈。
就像平海卫攻打无始魔宗,要经黄海、过东海,再至无始海。
也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非得把两卫驻地和攻伐路线设置得这么别扭。
刀小凤任由自己的思绪散了一会儿,复又摆正身子,看向京城。
黄君实升天,西南已无她留恋之人。
此世只有京城,还有人与事和她大有瓜葛。
没有解开的因果线全数落在京城。
她这一次回京正是想寻一个人,问一句话,然后做一些事。
但是见了师弟一面以后,刀小凤突然不想去寻那个人,问那句话,做那些事了。
她突然想寻一个地方,好好歇一歇,坐看风云变幻,顺便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点子事就行。
“就像那个榆木脑袋这些年在留仙县,在西南那样。”
刀小凤心里嘀咕着,嘴角露出了笑,起身就走。
连招呼都不愿和面容愈“丑陋”的师弟打一声。
目送师姐离开,陶铁又在凉茶铺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两碗凉茶,方才结账走人。
凉茶铺老板,一个上了年纪,有些驼背的老汉,挨个挨个收拾桌上的茶碗,以及客人放下的茶钱。
体面人做体面事。
桌子上的茶钱只多不少,而且成色极好。
最稀奇的是,握在手里温温润润的,能让人感觉呼吸都轻松不少。
“老板,我拿十两黄金,换你这些铜钱。”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凉茶铺老板耳边响起。
老板低着头,不去看那人,一边把铜钱揣进怀里,一边开口说道:“客人要喝茶吗?老朽这就去给客人沏茶。”
不经意间现了陶铁,现陶铁结账用的铜钱之特殊的修士,看着凉茶铺老板的背影,眼神一阵变换。
最后还是没能硬下心来。
人生多艰难,从来自作孽。这名修士不敢冒险行凶,做出杀人夺宝的事,生怕自己被一道雷或者一团火给打杀了。
已经走出一段路的陶铁嘴角微笑,慢悠悠朝着扬州的方向徒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