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睡下去只怕大家都要遗忘自己的存在了,金立续故意发出一声动静,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对了”金鲤真转过头对金立续连连招手“爸爸爸爸快来呀,爷爷出来了”
喊完以后,金鲤真又转回头来,把金立续打算自白的台词给一并说了“我们为了早些回家给小叔叔庆生,坐凌晨的飞机就赶回莲界了,爸爸想早点见爷爷,一直等在这里呢”
慢慢“醒来”的金立续虽然疑惑金鲤真默契到就像提前演练过的牵线搭桥,但这不影响他抓紧机会迅速进入角色。
如同推演过的流程一样,金立续以半梦半醒般的懵懂表情迎上老爷子的目光,保持“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到哪里去”的表情片刻后,渐变到“大梦初醒”的表情,金立续慢慢站了起来等他站直身体,他的眼中已经闪起了泪花。
金立续的嘴唇刚刚张开,他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就又出声了“爸,你快过来呀你不是一直说想爷爷吗”
金鲤真趁着背对众人,拼命对金立续打眼色,这个储蓄罐精抠门的时候反应比谁都快,怎么别的时候就稀里糊涂的呢
她不知道,金立续不是不懂,是不敢啊他金鲤真搞怪的脸,又金邵鸿面无表情的脸,把她对莲界赌王做出的莽撞行为理解为无知者无畏,金鲤真没见过金邵鸿发火的模样,但他金立续见过啊
金立续不敢造次,无视了金鲤真的视线召唤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表演他的“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爸一年没见,你还好吗”
金邵鸿的手被握紧了,面色冷硬的老人低头一,十一年未见的小孙女正趴在他的膝头,目光殷切地着他。
“这么大的人了,都唔怕孩子们了笑话。”金邵鸿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又低又慢,带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的威严,他向怯懦站在远处的金立续,说“胆子还没有你女儿大,过来吧。”
“爸”得到首肯,金立续立即奔了过来,然后
咚地一声,扑在了金邵鸿的另一边膝盖上。
轮椅背后的卞敏冷笑着翻了个白眼,多么熟悉的剧情,多么熟悉的演员,好像就在五分钟前才在眼前上演过一次。
“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哭。”金邵鸿面无波澜地说“蓝钻集团今年的年度总结我了,还算有些成果,得出你学了唔少东西,听你二哥讲,你为了公司废寝忘食,连星期六日都喺公司加班”
“儿子不孝,唔可以在你身边尽孝,就把满腔的思念之情寄托在工作上,希望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为爸出一份力”金立续的眼泪说来就来,上一秒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此刻就倾泻而出了“儿子没有大哥和二哥的大智慧,也没有弟弟的聪明伶俐,只能够希望勤能补拙了。”
金立续哽咽道“时间都系逼出来的吃饭时,儿子想知你有没有食饭,就一份报表天气愣了,儿子想知你有没有加衣,就去实地考量一次市场天气热了,儿子想提醒你空调温度唔调太低,就一份文件”
金鲤真敬业地饰演着一个听不懂粤语的外来户,心里却在叹为观止地感慨金立续的影帝级演技,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遗传到储蓄罐精的演技天赋。
金立续还想再说,金邵鸿打断了他从金邵鸿那张沙皮狗一样皱的脸上,金鲤真实在不出什么表情变化,难说这打断究竟是感动的不欲再听,还是不耐的不欲再听
“得了”金邵鸿说“今年你做得唔错,以后就留在莲界吧。”
金立续如获大赦,那眼泪花更显真诚了。
“擦擦眼睛,去吃饭吧,别让人了笑话。”金邵鸿说。
加上这里的佣人们,已经有不下十五个人了笑话好吗卞敏刚翻了个白眼,就见趴在老爷子膝盖上的少女直勾勾地着她
“敏阿姨,你怎么翻白眼呢,是眼睛进沙子了吗”
卞敏立马感觉身边的温度降了两度,她欲盖弥彰地抚了抚头发,皮笑肉不笑地说“系眼睫毛啦,在有心人面前,真系什么动作都瞒唔住”
金鲤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兴冲冲地向金邵鸿“爷爷,敏阿姨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