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江璟深问。
“总不可能是你上他了”金鲤真翻了个白眼“你需要她帮你做什么”
“我需要她背后的势力。”江璟深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金鲤真在月色下如缎子般光滑的黑色长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金鲤真问。
“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是真的喜欢袁娅。”江璟深低声说“不管过去还是未来,真真,我都只你一个。”
金鲤真了他好一会儿后,忽然说“舅舅,这是你第一次说我。”
“真的”江璟深声音沙哑地说“那我以后一定要多说几遍。”
“这可是你说的。”金鲤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以后要少骂我,少气我,多我。”
“好,我答应你。”江璟深轻抚着她的头发“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要站在我这边帮我。”
“好。”金鲤真乖巧地答道。
江璟深假装没有发现她对胥乔的特殊之处。
金鲤真也假装没有发现,他第一次说她是为了哄她继续留在自己的阵营。
当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停留在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时,不一定是对这艘破船还有着眷恋。
也可能是想从这艘破船上带走什么东西,榨干它最后的利用价值。
金鲤真只想从江璟深身上获取优秀的基因。而江璟深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她从来都不关心。
因为他眼中的珍贵之物,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毫无价值之物。
深夜的时候,金鲤真忽然从江璟深的怀中惊醒。
她刚刚做梦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梦。梦中很吵。仿佛有无数个人在说话,视野中明明暗暗,人影憧憧,她只记得那仿佛四肢百骸都在被灼烧锻打的疼痛。
金鲤真在梦醒之后,心中依然残留着对那锥心剜骨般疼痛的恐惧。
这是梦,还是记忆
金鲤真在江璟深的怀中翻了个身,当她的视线落在宽阔的玻璃窗上时,她忽然发现下雨了。
直到意识到“下雨了”这个事实,稀稀疏疏的雨声才进入了她的耳蜗。
金鲤真茫然地盯着窗外被细雨击打的大树,在叶片和枝桠的颤抖中,有更多的梦中细节从她的脑海里翻涌了出来。
水泥地板上蜿蜒的水迹,脚上的泥泞,皮鞋和地面撞击的清脆声响。
她听见了一个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格洛丽亚我好痛”
金鲤真的后背忽然一凉,这绝不可能是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记得了金鲤真努力地在回忆里寻找更多的线索,最后却一无所获。
“睡不着吗”
头顶传来江璟深低哑的声音,似乎是她刚刚翻身的动作惊醒了他。
“刚刚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了以前的自己。”金鲤真望着窗外昏暗的雨幕,喃喃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江璟深沉默片刻,说“也许是你想起了落水以前发生的事吧。”
“什么意思”
“你四岁那年和金家人一起去山间避暑的时候,失足掉入湖中,被人救起来后高烧不断,病好后就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江璟深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在下雨,我很疼,有人在哭。”金鲤真顿了顿,说“我不记得了。”
江璟深的手轻轻拍在金鲤真的身上,仿佛是在安慰“想不起来就算了,别怕,都过去了。”
金鲤真望着窗外的雨幕,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睡不着,去透透气。”
一墙之隔的酒店房间里,胥乔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手机中传出经过变声处理后又尖又细的声音,对方在得意的大笑。
皎洁的月光从半掩的窗帘外照射进屋,将胥乔俊秀精致的面孔一分为二,一半现于光明,一半隐于黑暗。
“池塘先生,你猜得没错金鲤真开始频繁生病的确是忽然之间的事。根据曾在金家工作过的佣人的说法,金鲤真四岁之前,身体和普通小孩一样健康。久病不愈是从四岁那年的落水事件开始,关于落水事件,金家对外的说法是金鲤真在山间别墅因贪玩意外落入湖中,后来被路过的双胞胎姐妹救起,但是这里面有两个疑点,第一是金鲤真被救起后,有佣人听到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说“不要杀我”,第二个疑点,在我的调查下,发现双胞胎姐妹实际只是金鲤真的发现人,而非施救人,她们做的仅仅是见倒在湖边全身湿透的金鲤真后,大声呼救而已。金鲤真是怎么落水的,又是怎么获救的,在当事人失忆后成了悬案。”
“根据你的线索,我找到了那个脱离金家远嫁到越南的老佣人,很幸运,她还没有老年痴呆。在我给出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后,她终于愿意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老佣人告诉我,二爷和江倩当年是大家公认的一对璧人,但不知为何临到结婚前夜,江倩突然反悔,嫁给了三爷,而二爷也在不久后娶了现在的太太赵妤润。三爷和江倩在结婚前就是好朋友,婚后也有过一段蜜月期,但没过多久,三爷对江倩就冷淡了,金鲤真出生那天,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医院,江倩去世后,三爷对金鲤真不管不问,反而是二爷对金鲤真照顾颇多。金家上一代的这些陈年往事,想必池塘先生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一定会让你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