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怕簌簌,说起簌簌的小话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味。
簌簌全听到了,心头一热,她借着低头的功夫,遮住眼里的盈盈水意,她害怕这是自己临死前的南柯一梦,又掐了把自己胳膊上的软肉,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痛楚。
往常她是必然会娇气地大喊出来,巴不得让所有的人都来哄自己,也必然会借着她们说自己小话的机会狠狠闹上一通,好让她们欠自己一个情——留着以后她不想做女红,不想练字的时候用。
可是簌簌什么也没干。
簌簌只是很想哭。
再没有比现在更让人感觉踏实的了,她彻底逃离了那间阴冷的小屋,来到了她最为明媚的豆蔻时期。
簌簌收拾好仪容,半是威胁半是撒娇道,“我倒是要看看,谁背着我偷偷说我坏话,被我逮着小辫子了吧!”
春梅并一干小丫鬟们配合簌簌演戏,脸上却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哎呀,簌簌小姐,是我们的错,为了给您赔罪,您想吃什么我保证都给您弄来。”
簌簌一点也不客气,“我要吃牛乳酪,蟹黄酥,松瓤鹅油卷,再随意来点其他点心。
春梅应了好,吩咐底下人去小厨房取,“大早上的,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您能克化地动吗?”
簌簌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桌边,“我能,我自然是能的。”
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肚子,因为坐着,肚子上的软肉层层叠叠地堆积,簌簌有些愁,“就是太克化地动了。”
一群人都围着笑出了声,只有簌簌愁地叹了口气。
春梅见状,贴心地为她上前解围,“簌簌小姐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你在大一些了,身体抽了条,身上的软肉自然会没有的。”
簌簌还是满脸忧愁,“希望吧。”
簌簌又想起了上辈子,她大概也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抽条的,她只记得自己贪吃,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中间还得时不时用上些糕点,以至于身上的软肉一直跟着她。
沈畅涔看不下去了,限制了她每日的用餐,糕点果干之类的小零嘴一律不许摆到桌上,簌簌跟他闹了好几次,可是沈畅涔只跟她说,簌簌乖,这都是为她好。
簌簌信了,可是后来沈畅涔逼着她处处让步,让步的理由也是那句敷衍的为她好。
簌簌暗自猝了一口,晦气,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过就是吃了个饭,那些事情就阴魂不散地冒出来了。
她叹气,拈起一块松瓤鹅油卷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漫开来,簌簌幸福地眯了眼,忘了那阵短暂的不快。
春梅边替簌簌布菜,边劝她,“小姐,你慢些吃,吃多了小心肚子疼,好东西需要慢慢品,您要是喜欢,我明天再让人做,没必要一下子吃成个饱死鬼,您是多久没吃这些了。”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