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以前跟我讲过,时卿这个卿字可是你翻了好久的书翻到的。”
“原来阿爹对我的期望这么大啊!”怕自家阿爹不明白,时卿还特意伸开双臂,对着空中画了个大圆。
闻仲淮“???”
闻仲淮彻底惊了,从方才对方一眼不眨的说出这一大串开始。
“等等,刚才这些你都记住了,还知道什么意思?”
小童疑惑地瞅了对方一眼,那意思分明是,爹爹你刚刚不是说过吗?
士大夫,蔺相如=很厉害的人=卿。
看清自家儿子的意思,这一刻看着儿子同自己愈相似的小脸,闻二爷彻底自闭了。
同样一张脸,原来小废物只是我自己。
不过虽现在还看不太出儿子有多聪明,但显然没传到他的脑袋,真是……太好了。
闻二爷险些喜极而泣。
时卿忍不住捂嘴偷笑。
不知不觉间,原本熹微的晨光愈亮了起来。辰初,正是各房去往柳安堂,给府上老太太楚氏请安的时候。
老太太素来喜静,每月只逢月初月中两日方才教几房夫人带着一众孙子孙女们过来请安。每逢这一日,柳安堂总是格外热闹些,连素来高傲的大伯母都会格外收敛些个,陪着老太太说上几句吉祥话。
时卿跟着自家阿爹过来时,堂屋内已是济济一堂,除去久病的大堂兄,还有已经上朝的大伯,这会儿府里的大小主子已经基本上尽数到齐了。
正堂内,大伯母和阿娘分坐两侧,身侧分别坐着三堂兄闻时煜,还有自家二姐明宜。
至于十三岁的大姑娘明瑶,因着从小养在柳安堂之故,这会儿正乖巧地侍奉在老太太身侧。
堂上坐着的老太太约莫五十来岁,髻间却依稀可见雪色,身型清瘦,此刻一袭黛青莲纹长禙,头戴团花纹抹额,眉眼却是深深的长褶,许是多年不大展颜之故,哪怕这会儿正在说笑,眉间也带着丝丝缕缕的愁绪。不过从对方极为端正的眉眼中,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的风采。
这会儿见到时卿过来,老太太脸上方才露出些许真切的笑意来,不等堂下的小人儿请礼,便将人揽在了怀中。就着日常吃睡细细地问了起来,生怕小孩儿晨起用的不好,案上零零碎碎的点心都是现成热的。
待听到时卿今日已经跟着闻二爷启蒙,老太太脸上却是微顿了片刻,旋即却是道:“进学好,不过卿哥儿可得记得,这学啊,不仅得做学问,更要知礼明仪,学学那古代先贤做人处事之德,万不可本末而倒置。”
说这话时,老太太语气不自觉重了许多。
只当没瞧见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时卿自是乖巧应下,余光却看到堂下的阿姐这会儿不时揉着小肚子,一看便是早上起晚了,这会儿连点心都没来的及用。此刻见自家阿弟来了,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这眼神,时卿简直再眼熟不过,不由偷笑一声,借着前头大人的遮挡,偷偷将安妈妈方才塞来的一小块儿云片糕,还有今早从书房带来的小点心连同靛青色的荷包一并递了过去。
堂上,老太太不知为何,面上松了许多。
除去堂下神色有些不佳的大夫人姜氏,这一厢小插曲自是不妨碍什么,众人很快复又说笑了起来,率先开口的是一位梳着双鬟髻的年轻妇人。
只见三夫人轻笑一声道,目光很快便落到老太太身侧,方才十三岁的大姑娘明瑶身上。叶氏素来口齿伶俐,因着成婚多年身下尚无子息,于老太太更是有十二分的奉承,这会儿说话亦是十分好听:
“咱们大姑娘当真是出落的愈地愈标志了,不亏是老太太这儿养出来一等一的俊秀人儿,又是知书达理,孝顺非常,不晓得日后便宜了哪家儿郎。”说话间,还特意拿起帕子轻掩了掩唇角。
那隐隐意味深长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