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有很长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她感到浑身发冷,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张了张口,喉咙好像又变回被陌生人勒住的那天,疼痛而麻木。
直到手臂被轻柔而小心地环住。
“丛嘉。”他说:“别怕。”
“别怕,它还没死。”他安抚道:“我现在把它送到宠物医院,还能救活。”
“对对的喜好是无关紧要的。
丛嘉心里有些不舒服,问:“那什么是好说的呢?”
林沉转过头看她:“你生气了吗?”
“我的意思是不喜欢就要说,就要表达。”丛嘉说。
她觉得林沉似乎不把自己不当回事,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总是消极否定。
这让她有些心疼。
丛嘉的身边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她的朋友大多出生富裕,不说过得无忧无虑,但至少能洒脱无畏地表达自己。
林沉怔怔地看了丛嘉,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他的回答有些木讷,但语气足够真诚:“我知道了。”
他垂下眼,看着可乐杯上滚动的水珠,说:“我下次会说的。”
丛嘉说:“那我们下次看电影,你来挑片子,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影院里的灯光骤然熄灭,两秒后,荧幕徐徐亮起。
丛嘉转过头看荧幕,几秒后听到林沉说了声“好”。
丛嘉忍不住勾了一下嘴到人家里来求救。”丛屿感慨。
旁边的两座山那么远,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了多远的路,才走到山顶别墅啊。
它是不是还声添乱,所以很快地走出宠物医院的门。
门口的香樟树下铺上了一层落叶,丛嘉靠着树,眼泪“唰”得滑落。
她哭得无声,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橘猫依赖的眼神,在她身下打滚的模样,泪水不知不觉盖满了整张脸。
“——我建议安乐死”
“——嘉嘉,它活不了了,听爸爸一句劝,安乐死是为了给它减轻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把屠刀挥向这些弱小的动物。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残忍。
有干燥柔和的触自己应该说些好听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点了一下头。
丛嘉的眼眶还是红的,她大概是很努力地对林沉勾了一下嘴角:“谢谢。”然后没等林沉回应,又转回去,将脸埋在臂弯里。
林沉看着她的背影,忽得想起她刚刚挤出微笑时,颊边形成的酒窝,很生硬,让林沉第一次觉得不太好看。
也让林沉不愿意再看到。
他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记得自己冲动而仓促地站起来,卷走了书包,甚至忘记外面正下着雨。
他冲进雨幕中,身上很快就湿了,但他感觉不到冷,只知道向前走,走出教室,走出校门,走进那个手串店,然后拿出自己的钱包,掏出那时候他所拥有的所有的钱,对店主说出自己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