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程母原本平静的面容染上轻松的笑意,她又夹了一块可乐鸡翅放到程屹碗里,口中念叨着:“再吃一块鸡翅,大吉大利,下午的数学稳定挥。”
程屹被自己母亲神神叨叨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只好立马塞进嘴里,表演了个一口脱骨。他放下碗筷,故意拍了拍肚皮说:“妈,可不能再吃了,听说吃得太饱会变笨的。”
“呸呸呸……赶紧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程母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伴随着手机来电铃声的还有窗外隐隐传来的几声闷雷。
程屹见母亲接起怎么了。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程母瘦削的脸霎那间变得惨白,嘴唇也跟着不住地颤抖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程屹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你爸的队友打电话来说……”程母泫然欲泣,几乎说不下去。
“我爸怎么了?”程屹焦灼道,眼眶不觉红了。
“说你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中午他们在下菰县那边查酒驾,有个醉酒驾驶的司机,车上带了刀……你爸被刺了两刀……”说着,程母的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
看着母亲无措的模样,程屹一边掐着掌心,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母亲身旁,用力握上她的手:“在哪个医院,我们马上打车过去。”
程母显然还在恍神,眼神仍旧呆滞地应道:“阿屹,妈……妈自己去,你下午……先去考试。”
程屹心中暗暗做了决定,他一把拉起母亲便往门口走,坚定的语气让程母不容反驳:“妈,高考还有很多次……我爸的命却只有一次。如果今天我不跟你一起去,你觉得我能安心考试吗?”
程母知道此刻自己已无法阻止儿子的决定,只得作罢,在程屹的搀扶下俩人快步走出家门。
程家住在老城区,离y市人民医院不算远,打车十多分钟。只是因为正值高考期间,周边交通管制,车辆需要绕行。因此等他们赶到医院已是2o多分钟后的事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那一瞬,一道闷雷响起,接着暴雨如约而至。
一道玻璃门之隔,门外是哗啦啦的瓢泼大雨,门内是医院的众生百态。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手术中”几个字恍得程屹眼睛生疼。
几个中年男人面色凝重地在门口等待着,一言不。为那个男人年纪大概四十来岁,身穿“y市交警大队”队服,见程屹他们赶来,难掩脸上的愧疚和焦灼。
程母哽咽道:“大康,他进去多久了?”
被唤作大康的男人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颤抖,回道:“嫂子……辉哥他……已经抢救了快一个小时了。”
程屹快步上前扶住差点摔倒的母亲,低声同父亲的同事打招呼:“周叔叔……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中午在下菰县那边路口查酒驾,本来都快完工了,后面又来了一辆货车。司机明显是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