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到喜欢,闻牧远的头就抬了起来,眼睛都亮了几分,刚才的颓然一扫而空。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尾巴很黑很细,当时你收不回去还急得哭了出来。”云泆靠在车座上回忆着,“之前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床头的黑蛇就觉得很熟悉,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你,我还觉得不可置信。”
“当年的小蛇竟然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南境,我们好像没见过几面。”云泆说着没忍住摸了摸闻牧远的头,他的头短,有些扎手,此时旁边的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我……您,”闻牧不知如何开口,“我还以为您已经不记得我了。”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云泆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们其实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云泆每年都会到南境来视察或是交流,但大多数时候闻牧远都在外出任务。
那些任务危险又保密,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在军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每次当他回到军营,可能只有空远远看那个人一眼,或者干脆见不到。
闻牧远不后悔,从他想站在云泆身边那天起,就注定了要舍弃一些东西。上天似乎也垂怜他,兜兜转转,竟然让他的信息素成了云泆的治病良药。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默默,也不愿见到重伤的,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云泆。
那是他此生所经历的,最大的噩梦。
“怎么会呢小蛇,我怎么会忘了你。”云泆叹了一口气,收回手,生怕逗得太过。
他有些想念当时那条骇人黑蛇,它体态优雅,每一处都是完美的,每一寸都富有勃的力量感。
至于尾尖,嗯,很可爱。
云泆还在心里想着,突然就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低头看去,那竟然是黑蛇的尾尖。
云泆抬眼,只见闻牧远侧过身不看他,只是那截从他身后延伸而出的尾巴仍在兴奋地颤动,绕着云泆的手打转,像是有自己的情绪。
闻上校真是百依百顺,云泆暗叹,手却怎么也忍不住地逗玩眼前的小家伙。
他先是摸了摸,蛇鳞是丝滑的冰凉,没有滑腻的感觉,手感特别好。摸着摸着云泆一时没忍住又捏了一下,这一捏不仅是尾巴愣了,闻牧远本人也微不可察地呆滞了一下。
云泆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捏痛了他,连忙低下头吹了两口气,谁知下一秒那尾巴就“嗖”地一下消失在了他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尾巴主人通红的脸和有些不稳的声音,他说:“快到了,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云泆深以为意,就是心中还有点不满足,闻牧远的尾巴实在有趣,明明现在长大了这么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碰就跑。
下车的时候云泆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说:“闻上校,我们打个商量吧,私底下你就叫我的全名怎么样,你总说敬称我还怪别扭的。”
闻牧远闻言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回答,良久才低低地开口:“云泆。”
“是这样吗。”
别人叫他的名字云泆都觉得没什么,唯独闻牧远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居然觉得心里麻。这真是个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