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毫无异样,动作却流露出狠厉。宗寄罗连忙躲开,朝箭头所指的方向一看,四名侍女正吓得瑟瑟抖。
这些年轻的侍女平日在屋中伺候狸奴,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樱娘倒还算镇静:“女郎莫要开这般玩笑,奴婢们都吓坏了。”
狸奴看了她一眼,手上却一动不动,道:“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好了。是谁将霜娘有三郎君名帖之事透露出去的?”
侍女们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宗寄罗暗自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又听狸奴不慌不忙道:“这些天我一直奇怪,霜娘这般心细如,顾忌着三郎君的声誉,即使被拒之门外也不肯拿出名帖来。这件事也只是在我们刚见面时提了一回,怎么就传到了金陵?那日除了柳四郎还在,屋子里只剩下你们。四郎不是背地里嚼舌根的人,你们自己掂量着看罢。”
侍女们稍有些骚动,四人都扑通跪地:“奴婢冤枉啊!奴婢岂敢在背后议论女郎的客人!”
狸奴拿箭头兜了一个圈,笑了笑:“我肩伤刚好,臂上没力气,也不想跟你们磨蹭。若三个数内没人站出来,那我便随意松手了。旁人只道女郎射箭时失了手,也没人会来追究。”
这四人面色惨白,哭喊着女郎饶命。宗寄罗清了清嗓子,道:“你家女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若老实交代,她自然不会为难。”
狸奴面色如常,眼神中多了几分陌生的冷硬,周身透露出骇人的威压。
众人这才恍然想起,这位回府后一直病殃殃的女郎,也是见识过刀光剑影,从庾氏手中逃脱的狠角色。
她开始数道:“三——二——”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其中一名侍女跪伏在地,抽泣道,“请女郎饶命!”
是她屋子里唤作阿喜的侍女,平时在外间侍奉。
狸奴道:“你错在哪里?”
“奴婢不该碎嘴子,跟其他人谈起女郎屋子里的事,”阿喜早已面无血色,流泪道,“可奴婢也不是故意的,还请女郎开恩啊!”
狸奴将弓箭收起,揉了揉酸胀的肩头,往廊下的美人靠上一坐,抱臂道:“你说来听听。”
“奴婢从来没见过霜娘子,那一日听她与女郎闲谈,奴婢也没放在心上。回头夜里休息时,同屋的阿欢问奴婢,今天是不是来了客人。奴婢便跟她聊了句,没想到阿欢刨根问底说起来没完。奴婢当时困极了,就胡乱跟她应付了两句……”
狸奴目光一沉。这个阿欢她知道,是朱杳娘身边常跟的大丫鬟。
“她怎么会问这些?”
“奴婢也不知。阿欢平日里很照顾奴婢,她当时对霜娘子认识三郎君这件事很在意,奴婢还以为她对三郎君有意,”阿喜见狸奴神色不对,连忙补充道,“府中许多人有这种想法,奴婢还笑话她来着……”
狸奴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阿喜似有些茫然,“后来她再没提起这回事,然后宗娘子便来了。”
狸奴轻叩着弓身,默然良久道:“我知道了,你们都起来罢。今日便当无事生。”
侍女们惊魂未定,低着头慌乱应下。宗寄罗扯了扯嘴角,无事生?她们一个个被吓成这样,哪里能若无其事?
狸奴思索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径自摇摇头。众侍女求助般地望向宗寄罗。
宗寄罗终于开口道:“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有一件事,我得确认下。”狸奴看向这四人,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