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渡持盏的手稍顿,“这么快么?”
“是啊,你也知道,朝廷没钱,陛下没钱,不能节流就势必要开源。”安弘赟看着他,“此事尚未传出,你得等两日才能知道。顺王殿下,你只怕也不想让周家的人去吧?”
林舟渡摩挲着盏缘,“不让他去,就得另有人去。”
“殿下说到了点上。”安弘赟道,“我可以替你办此事,让周镇察去不成。观察使一职若要再议,我便暗中命人推举顾小侯爷。陛下此番,是真心要设这往来督市司,故而这观察使一来得他信得过,二来得是个中正之人,秉公办事。顾小侯爷是个好人选。”
林舟渡就道:“他确实是个挡箭的好盾。陛下此心昭然,顾长俞虽持反对意见,却阻拦不得,既阻拦不得,便只得替陛下扫清克伦人的野心,此后这往来督市司的麻烦事,顾长俞便不得不管。既能生财,此责又有人给担着,选他甚好。”
安弘赟就笑了,“顾小侯爷也不能一辈子活在安乐窝里不是?让顾小侯爷过去,算我赠殿下一个机会,你我在仓西,且看谁的本事大。”
“话不能这么讲,你此番,是在帮你自己。”
林舟渡道:“你欺负顾长俞没有经验,没有根基,比周镇察好对付,所以你想让他过去给你垫脚。”
“那殿下就不想要这个机会么?”安弘赟不慌不忙,好似料定他会答应,“此事是利于我,却更利你。顾小侯爷去了仓西,有你的人在,可不算是单打独斗。你若不应,可就是连赌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舟渡没有出声。
安弘赟便道:“我知此事无法当即决断,殿下回去与侯爷谈谈,明日申时,我遣人到侯府去,还望殿下给我个准信。”
林舟渡从院里出去,顾长俞便迎上来。安府内宾客已散,路过方才设宴那厅时,也只见残羹冷炙。
回了侯府,顾长俞这才问:“方才安弘赟与你说了什么?”
林舟渡解下大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道:“他借机与我做交易。赵熙政命周镇察为观察使,年一过便要到仓西去。”
“观察使?”顾长俞连外裳也顾不得换,便坐在他对面,“若让周镇察去了,此事便是明摆着将机会往周家眼前送。”
“是啊,所以安弘赟着急,竟找到我头上。”林舟渡悠悠道,“他的意思是,我保他儿子一命,他让周镇察去不成仓西。届时这个观察使便由你来当。”
顾长俞听罢,想了想,道:“他倒是会盘算,我赤条条过去,不比周家好对付?不过既是这般,也只能由我去。”
林舟渡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不止。你一旦过去,要对付的不仅是安家人。”
顾长俞稍做思考便明白,“你的意思是,这往来督市司设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本不是坏事,只不过不能放到现在,就算要设,也得先从仓西一带开始。你可有人手在那?我过去一两个月,足够打点周旋,将那地方摸透彻。”
林舟渡没答,只是道:“你若没有把握,便不要逞强。”
顾长俞望着他,知道他何意,却是一笑,道:“哪来那么多有把握的事,我带兵打仗,就算以三万对三千,都不见得有把握言胜。”
“我此番,虽是让安家折了一个安无疾,却不能让他们现在就倒。虽是留着成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