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啊怎么不认识。”风知意着许梨香惊怒警告她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是我下乡插队的那个梦庄大队的社员,有次我在田间晕倒,她喂了我点葡萄糖水之后,就一直以救命恩人自居,问我要吃的要喝的,我碍于欠了她的人情,能给的我都给。没想到她借了我手表之后,就不还了。”
“你胡说”许梨香气得脸色通红,“我哪有问你要吃的要喝的明明是你自己硬要塞给我的你不想给就别给,我又没问你要,何必这么虚伪”
风知意轻轻“呵”了一声,“你奶奶在村口打你的那场戏,你敢说不是你自导自演不就是变着法儿问我要东西吗不用客气,我就当打赏你这么卖力的演出了。”
许梨香没想到这事儿风知意早就心知肚明,顿时有种被她一直当小丑笑话般的感觉,当即又惊又怒又倍感羞辱得说不出话来,“你”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攀扯她,风知意就不客气地一巴掌拍死她,“话说,你不是被判了三十年的劳改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神通广大啊”
“什么”本就对许梨香心里犯嘀咕的风老爷子闻言,严厉的眼神扫过许梨香,“她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居然被判三十年的劳改”
年纪轻轻的就敢犯大罪,那还得了
“我也不知道呢,”风知意在许梨香又惊又怒、恨不得冲上来挠死她的眼神下慢悠悠地说道,“据大队里相传,她在省城里借大水募捐搞非法集资什么的吧”
许梨香没想到风知意会毫不客气地揭她老底,急得惊恐慌乱,“你、你胡说”
“这种事,我怎么胡说得了去查下档案不就知道了”风知意像是想起什么道,“对了,当时你不是还求我救你吗还威胁我说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救你就去举报我去坏分子家庭吗让我全家不得好死吗”
说着,回头跟风老爷子一脸后怕地表示,“幸亏当初我有自保能力。要不然,爷爷您可能就没法活着出来了。”
风老爷子登时脸色铁青,许梨香的眼神已经不是狐疑嘀咕,而是冷厉煞气了。
许梨香脸色一阵铁青扭曲,急忙求助地向风父,“风哥,我不是、我没有”
风父微微皱眉,走过来打量着风知意和孟西洲这一对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格外出色招眼的年轻男女,心中惊叹地扭头问风老爷子,“这两位是”
“哦对了”风老爷子这才想起来,风知意和风父彼此都从来没见过,忙介绍,“这就是知意,以及她的孩子和丈夫。”
风父一怔,这才仔细风知意的容貌,神色一阵恍惚地微微点头,“仔细一,还真的有点像。”
像他前前妻,只不过他前前妻的气质是美丽娇弱的菟丝花,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搂进怀里呵护的那种。
而眼前这个他和前前妻的女儿,恬淡从容、气度高远,还隐隐有上位者的气场,只不过收敛得很好。跟他前前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所以不仔细五官的话,还真发现不了两人的五官有些相似,也让人想不到这两人会是母女。
那朵菟丝花,完全被秒杀了。
风父心中惊叹,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有种莫名的骄傲油然而生,语气不由地慈温和,“我听你爷爷说了,多亏有你。”
心中有些愧疚又感激地感慨,没想到会是这个被他们遗弃的女儿救了他们一家,“不然,咱们家不会这么顺遂从苦难中脱离出来。以前辛苦你了,以后”
“别”风知意感觉有被他的眼神恶心冒犯到,十分冷然地丑拒,“我只是来报答风老爷子十六年的抚养之恩,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风父为风知意丝毫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皱眉,“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别仗着你为家里”
“父亲”风知意极度轻蔑讽刺地轻笑一声,“就你这玩意儿做我父亲,你也配”
说完,还很不屑地撇开目光,生怕脏了眼睛似的。
“你”风父当即气得脸色铁青。
“丫头”风老爷子一声低喝,有些不悦地怒气,“他怎么说,都是你父亲”
“风老爷子”风知意也有些不悦地打断他,连爷爷都不叫了,“我以前跟您说的话已经够清楚够明白吧您明明也答应了,为何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她昨天答应风老爷子过来,就是知道风老爷子还不死心的用意,特意来当场表明态度的、特意来做一次彻底的了断的,免得有些人自以为是,以后纠缠不清。
尤其还意外地来了个许梨香,她更要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再无瓜葛。
风老爷子一噎,脸色难至极。他从来没料到,风知意会真的这么不留情面,说到做到、冷血无情。
“我说你,到底还在计较什么呢气性怎地就这般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风知意朝风老爷子微微走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您不是最清楚,以前的风知意,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过去了。属于她的是非也好、恩怨也罢,随着她的过去,已经彻底消散了。”
着她漠然泛着冷意的眼睛,气场强大得让人心头巨震,风老爷子这才想起她曾说过,她死后成为另外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生。
现在的她,对他们来说,可以说完全是陌生人了。是她念着他这十六年的抚养之恩,才来知恩图报。
风老爷子默了默,声音微软地求和,“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前事既往不咎好吗以后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