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你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我。”时瑜哑着声音,急切又慌张:“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阮知秋的眼底古井无波,只有双唇一开一合,声音极轻,轻到时瑜必须要极度认真,才能勉强听清楚阮知秋在说什么。
“我能怎么办呢,后来想了想,既然没人能帮我,那就自己帮自己呗。”阮知秋顿了顿,思绪飘回从前,“别人家的孩子欺负我,我就追着他打,打到他跟我道歉为止,他父母来我家闹事的时候,我就举着菜刀,想疯狗乱咬人,见一个砍一个,打到整个小镇没有人来敢惹我,镇上的孩子看见我就要绕道走。”
“还有那群说闲话的,我听到一次就去砸一次门,砸到他们消停为止。”
“你是第一个,没有嫌弃过我,没有说过闲话,没有看不起我的人。”阮知秋把额头抵在时瑜消瘦的肩上,这一刻,他才完全卸了力。
“给我妈妈办完后事,阮天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我家,他哭着给外婆磕头,说他对不起她。”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北安去上学,我把他从家里赶了出去。”
“我妈上吊的前一晚,和我说了好多话,话里有我,有外婆,有方冉阿姨,甚至连以前刁难过她的同事她都提过了,唯独没有阮天山。”
“她是有多恨他啊,恨到快要死了,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回忆。”
“所以,我凭什么让阮天山再来恶心我妈呢?”
接你回家
“小病秧子,我可是把压箱底的秘密都告诉你了。”阮知秋打了一个呵欠,“你敢随便乱说,别想好好的回北安。”
“好,不过,”时瑜顿了顿,“那你脸红什么?”
阮知秋:
“我热不行吗?”
“今天零下三度。”
“你闭嘴,回去睡觉。”
他们闹到清晨才回房间睡觉,时瑜非要和阮知秋挤在一张床上。
“你自己没床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时瑜缩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在床上关心是吧?”
时瑜一愣,困意顿时消退了大半,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颊红了一圈,盯着阮知秋看了好一会,只可惜阮知秋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
“算了,今天就让着你吧。”
他们一觉睡到下午,时瑜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倒是阮知秋,一觉起来神清气爽,他瞅了一眼身边的时瑜,戳戳他的腰,“小病秧子,该起来画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