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雯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抱着欧阳戣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欧阳戣都没拿正眼瞅她。她出手能成功,就在“出其不意”四个字上。
李婧雯功力不深,能制住欧阳戣的时间很短,她能掌控局面的时间不会很长,必须快刀斩乱麻。
李婧雯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到欧阳锋鼻子前,拔出瓶塞。
欧阳锋只觉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直冲鼻腔,很快自己就能动了。
李婧雯自从和欧阳锋有了这种苟且之事以后,也担心事情败露。她武功不高,“悲酥清风”就是她的一个重要倚仗,所以能有“悲酥清风”的解药也不奇怪,她可是一品堂的掌控者越王的亲女儿。点穴功夫也是她为自己准备的防身之法,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两样全都用上了。
李婧雯塞紧瓶塞,把解药攥在手里,扶起欧阳锋。
欧阳锋默默运气,发现自己内力尽复,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险情总算过去了,实在侥幸,要不是有李婧雯的深谋远虑,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不过就算大哥想杀自己,欧阳锋也不会反杀大哥。
欧阳锋伸手冲李婧雯要解药。李婧雯摇摇头,不想给,眼下的局面,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呢。
欧阳锋态度坚决,硬从李婧雯手中夺过解药,为欧阳錾解毒,欧阳錾也迅速恢复了功力。
欧阳锋再来到欧阳戣身前,一指点在“膻中穴”上,欧阳戣也恢复了自由。
欧阳锋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直以来他都是人上人,即便是面对秦始皇这样的绝代帝王都不曾跪拜,后来成了谢逊,更是天下至尊,只有接受跪拜的份儿。这一世虽然尊敬父兄,还真就没跪过。现在这一跪,饱含着愧疚。
欧阳锋叩首道:“父亲大人,大哥,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我也没有怨言,但我不能让婧雯和孩子陪我一起受死。我这就带着他们娘儿俩下山,从此以后,你们再不会听到江湖上有欧阳锋这个人。”
这一刻,欧阳锋放下了对武功、对江湖的执着,心中再没有挑战王重阳、追逐绝顶武功的想法。有的只是对父兄的歉意、对妻儿的保护。这一世,就做一个普通人吧。
欧阳錾着这个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难道真的要埋没山林吗?
欧阳戣着弟弟,眼中有恨、有痛。自己如此谋划,竟也一败涂地,最受打击的是弟弟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自己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败了。
欧阳锋站了起来,就要带李婧雯和孩子走。
欧阳戣沉声喝道:“站住!”
欧阳锋站定,望着大哥。
欧阳戣道:“我自负是练武奇才,总觉得你不是对手,想要通过别的手段和我争,才弄到今天这步田地。没想到是我太自大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不是放不下白驼山庄庄主之位,只是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今天,你我兄弟就放手打一场,胜的人就是白驼山庄的继承人。”
欧阳锋道:“大哥,我并不想做这个继承人。”
欧阳戣道:“我不管你想不想做这个继承人,你处处隐瞒,让我落到这般下场。今天你如果还留手,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必杀了这个贱人和孩子。动手吧。”
说罢,一掌打向欧阳锋。
欧阳锋无奈回了一掌。大哥这是把他和自己都逼上了绝路,他心中苦闷,今天必须有一个人倒下。
欧阳錾只能在旁边焦急,两个儿子这是势不两立了,而自己根本没法插手。
欧阳戣身法快如闪电,掌法狠辣、诡异,这已经是把父亲传授的武功又多出了很多自己的理解,就算欧阳錾了,也暗暗心惊。
欧阳锋站稳脚跟,见招拆招,任大哥攻的如狂风暴雨,自己只守的密不透风。
欧阳戣弟弟还在相让,怒喝道:“你连我最后的尊严也要夺走吗?”
欧阳锋叹了口气,大哥已经快要疯了,现在只求武者最后的体面,自己再让,只怕不用自己出手,他也要崩溃了。
欧阳锋一纵身,把“螺旋九影”身法的飘忽发挥到了极致,配合凌厉、狠辣的“九阴白骨爪”,招招不离大哥的要害。
白驼山的家传轻功“瞬息千里”够快,但缺少变化,在“螺旋九影”面前显得捉襟见肘,更别说欧阳锋时而还夹杂着圣火令的身法。
欧阳戣只觉得欧阳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自己一味求快的基础上,他又多了很多诡异的变化。不说其他,单论轻功,自己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