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燕山主动的时候,观亭月总是很懒。
她倒也并非全然不回应什么,只是多数都由着他索吻。
燕山知道她这是一种极放松的姿态,能从她的气息,她身体的某些反应,还有掌心抚上她腰肢时的触感,种种细节捕捉得到。
她是在享受的。
得知这一点,燕山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更深入,心中生出受到了鼓励的悸动,愈发加重力道,也愈发紧密地拥住她。
拥到两个人之间毫无缝隙为止。
反正,观亭月气息长,他气息也长,一个吻能够持续许久不带喘。
这间房坐落在两棵大榕之前,绿荫茂密,又放下了卷帘,门扉再一关,室内便透着幽幽的,深碧的暗色。
燕山松开唇,几乎近在咫尺地垂眸她。
他右手仍旧摁在门上未动,形成了一个逼仄而狭小的禁锢圈,视线从观亭月的额头到鼻尖再到丰盈的唇珠。喉结轻轻滚了滚,莫名觉得有点遗憾。
“别遗憾了。”她慢悠悠地一语道破,“三哥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是你自己决定要今天去的。”
燕山只好无奈地泛泛一笑,挪开放在旁边的胳膊“等以后找个机会,我去同你大哥说。”
“横竖他也快来京城了。”
这话语焉不详,观亭月却一听就明白,由他牵着出门,半晌,唇角才浅淡地弯起来。
到正院里时只有观行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花台边摧残草木。
很快,江流就同双桥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跑。
“姐,听闻琉璃厂旁有个挺厉害的老大夫,我想带双桥去瞧瞧,他每日申时便收摊了,病的人很多,不如今天你们先去找四哥吧,回头我再亲自跑一趟。”
观亭月倒也没为难他,“行,你们早去早回。”
四哥在信上写明了地址,他住在东直门外,城郊以南的一片小竹林中,得横穿整个京城,纵然骑马也要耗上一个时辰,因而等他们赶到郊野,日头已经在偏西了。
天子脚下不乏达官显贵,在京郊置办宅子的多不胜数,以大哥的财力替四哥买的宅院放在这其中,就显得有些乏善可
陈。
小院貌不惊人,连青墙也较之旁的要矮上一点。
大门朝内而开,一个年纪十三四岁的小厮低头洒扫台阶下的落叶。甫一见到他们,少年神情欢喜,手忙脚乱地丢了扫帚,跳进门。
“公子,公子”
作为追风男子的观行云自然是一马当先,窜得比谁都快,尾音还在风里,人却已经射了出去。
“老四”
照壁后的树荫中,小厮推着一个黑漆雕金的木质轮椅缓缓而来。
轮椅上的年轻人模样不过二十七八,一身鸭卵青的锦缎长袍,乌发束冠,生得甚是俊美清润,倘若不是脸色过于苍白憔悴,只怕得倾倒多少京中的名门贵女。
“公子一早就在院里等几位了,适才由于日头太晒,方在树下避了避。”
随着小厮话音刚落,观暮雪便朝着观亭月颔首一笑。
她四哥温雅起来,那双星目简直暖如春水,只消望一眼,人就要化了。
“亭月。”
观亭月走上前,轻握住他的手,冰凉刺骨,仍旧那么缺少温度,“四哥,身体好些了吗”
后者不以为意地摇头,“还是老样子。你瘦了小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