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越想越气,说话的话像刀子一样伤人,口不择言地讽刺他,“这么恨不得我谈恋爱,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是吧?”
“讨厌我就直说,大不了我今晚就滚出你家,有多远滚多远,保证不在你面前晃。”
“苏甜!”周南火大了,他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很冷,“这种话能不能不要整天挂在嘴边?回回吵架你都要把这种话拎出来说一次吗?”
苏甜被他一吼,眼泪越掉越多。
委屈极了。
周南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心里那股火气又被压了回去,像打架打输了垂下尾巴萎靡不振的小狗,连耳朵也耷了下来,“对不起甜甜,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甜甜,哥哥错了,别哭了好不好?我下次不这样了。”他悄悄拽了拽她的袖角,声音软和地撒着娇,再没了刚才凶悍的气势。
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她被他欺负哭,他一身得意与嚣张,淘气得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但到头来他还是会率先服软哄她。
会服软认错道歉,“甜甜,哥哥错了,哥哥坏,哥哥再也不欺负你了,不要哭好不好?”
也会佯装生气地抱着手重重地“哼”一声,在她耳边大声恐吓她,“苏甜甜你不要再哭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假使一切都不奏效,他就会很没骨气地滑跪下来,虔诚地双手合十求原谅,“我跪下来求你了,甜甜不要生气好不好?是我错了。”
如果跪下来也没用,他就挥他的戏精天赋,挤出几滴鳄鱼的泪,“甜甜我也哭了,呜呜呜你怎么还不原谅我啊?哥哥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欺负你了。”
十几年过去,岁的少女还像当年那样爱哭,仿佛从没长大,但岁的周南却再不是曾经的小少年了。
如今他的演技也没精湛到可以动不动地就哭出来,也没脸皮厚到可以直接跪下来求她原谅,只能在她耳边温声软语哄她,“甜甜,我真的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他妈真的错了!
软声软气哄了半天,怎么都不奏效,少女的脸,像下雨的天,连绵不断地下,始终不肯放晴,周南麻了,他在心里暴躁地骂了句脏,但却没敢把这种话说出来。
年少丧失双亲的女孩,比谁都要脆弱敏感,每每他说话说重了,或者无意失言,总能惹来她的过分解读,觉得他讨厌她,觉得他嫌弃她,随之而来的就是没完没了的哭,甚至是崩溃。
像一朵名贵又娇弱的花,需要时时刻刻用爱去精心滋养着,经不起任何打骂苛责,一旦失言伤了她,她就会开始悄悄枯萎。
周南背靠在柱子上,后脑勺轻轻地往后砸,他仰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阳光有点过分刺眼,他闭上了眼睛,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苏甜坐在长椅上,周南立在她身侧,落日余晖斜斜照入花亭里,亭前的一茬紫色郁金香也像沐浴在光里,一立一坐的两道影子交织成一团混沌的黑,密不可分。
“哟,南哥,约会呢。”
洛明然抱着篮球从远处走来,看见凉亭坐着一个女生,周南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姿态亲昵得引人遐想,他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