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吗?”丁香花挑衅道,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孙三娘,只差不笑得背过气去,不过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你以为你比我厉害很多吗?你看看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孙三娘依旧是不甘示弱回击,两人打了这一场后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服气,但今儿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孙三娘也懒得跟她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瘸着腿走了。
留下丁香花在原地对着那两只死鸡哼哼,直到张富贵回来才消停。
“阿娘,你这是干啥了?”张富贵把丁香花扶起来,满脸都是惊讶,“你该不会是又跟人打架了吧?”
面对儿子的质问,丁香花还是有点心虚,她低头浅浅道,“什么叫又?说得我好像很喜欢跟别人打架一样!还不是那个孙三娘欺负我,我不过就是找她理论两句,她就动起手来。诺,你看,我这脸,还有我的手,你看看这么多伤都是她打的!你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想不到那个矮冬瓜打起人来还贼疼得很呢。”
“不是,你找她理论啥?”张富贵一脸无奈,“她把你打成这样,你就没打回去?你有这么善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鸡的事情我会去找汪玉林讲清楚的,你干嘛去找孙三娘理论?这跟她又没关系!”
“你这意思是怪阿娘喽?”丁香花也委屈得不行,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你们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我找人家理论还不是想着能帮你一把?你倒好,一心向着外人,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连路都走不得了,你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还怕我把别人打伤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一个个的都不喜欢我,你那个媳妇儿,看到我挨打,还跑屋里躲起来,我还是死了算了,我现在就去死,现在就去陪你那个短命的阿爹去!”
丁香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老带劲了,张富贵没得办法又只得去哄,“阿娘,阿娘,你别冲动,你可是我们的阿娘,谁敢嫌弃你啊?你放心,你哪怕是死了,我们也会把你挖出来,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死了还把人挖起来,这不就是让人死不瞑目吗?”丁香花拍了张富贵的手背,“你今儿去汪家,那边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就是赔偿了5o块钱……”
张富贵话还没说完,丁香花就激动地跳了起来,此刻身上的痛也减削了大半,“真的?太好了,没想到死两只鸡就能赚这么多啊,那下次多死两只,我们不就有很多钱啦!”
张富贵是拿他这个阿娘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没有告诉丁香花他用赔偿的钱又来了三只鸡,只希望这几只鸡能不生病,他还想把鸡蛋的生意继续做下去,毕竟如果一直跟王秀花合伙,自己也捞不到啥好处。
话说孙三娘从丁香花家出来,也没回自个儿家,而是直接去了王秀花家,又将刚刚生的事儿十分夸张讲述了一遍。
“我跟你说,幸好你当时不在,就丁香花那架势,我们两个人合伙也干不过她,这娘们,太厉害了。”孙三娘讲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还问王秀花要了杯茶水,只见她挽起衣袖,露出她白白胖胖的胳膊来,指着上面的伤咬牙切齿道,“你看到没?这两个洞就是丁香花那个老虔婆咬的,没想到她那两个龅牙这么厉害,这要是块铁皮都能啃得动。”
“你啊,没事招惹她干啥,她那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啊?”王秀花又给孙三娘续上一杯茶。
孙三娘接过茶后就去扒拉墙上的小蜘蛛网,揭下来的小蜘蛛网敷在自己的伤口上,“我没惹她啊,我哪里敢惹她,就是她家的鸡死了两只,我经过时说了两句话,她就讹上我了,要我赔钱,这不是搞笑么?我呸,我可不是你,哪能随便就被她讹到?我跟你说,这人真不是个好玩意,幸好你跟她合不来,不然早晚被她气死!”
一大杯茶下肚,貌似还不解渴,孙三娘又问王秀花要了一杯,“还是你家的茶好喝,我家的茶叶太苦了,也不知道汪小林在山上都是摘的啥玩意,做起事来毛毛躁躁的,要是有你家小慧这么细心就好了,对了,你家小慧是不是又怀上了?我前几日早上看到她,现她肚子大了不少。”
“嗯,有好几个月了。”王秀花一边搓麻丝,一边应付几句。
孙三娘看了眼坐在一旁帮忙挑麻丝的张哆哆,小声道,“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娃子,你家绪茆肯定会在下面保佑的。”,孙三娘说完叹了口气,“其实男娃女娃都没关系,好歹都是亲生的,我家大可怎么办哦,都成亲四五年了,汪小林娃子没给他生,绿帽子倒是给了他一顶,这也不知道啥时候肚子才有动静,要不然啊老是给别人养娃子,我家那虎子虽然人也不错,聪明懂事孝顺,读书成绩也好,可这到底是姓汪,不姓张啊,要是哪天汪小林带着虎子跑了,那我家大不就啥都没捞到。”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咋个不盼着人家小两口好点呢!”王秀花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家阿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有个家的,可怜我家阿国,都快四十岁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哦!对了,你要是有适合的,帮我家阿国物色物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