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一碗姜汤喝下,外间又端了汤药进来,经此一打断,庄宜穗终于回过神,她捏了捏帕子,忍下那丝委屈,服下身子,低声道
“是妾身失言,望爷见谅。”
傅昀抬眸了她一眼,见她眉眼藏着委屈的模样,有些不耐地移开视线。
他将后院交给她,是因规矩。
可她若管不好,他自是会收回来。
忽地,低头喝药的周韫轻一抬头,不紧不慢地出声
“爷,王妃既不过是失言,不妨谅她一次。”
她话音中还透着些许泪意,但旁人皆没在乎这些。
方才还和庄宜穗啐声的人,忽然替庄宜穗求情,叫满屋的人皆是惊呆,就连傅昀都是诧异地了她一眼。
周韫对王妃有多不喜,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今儿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不落井下石就算了,还会替庄宜穗求情
周韫被那一眼得心中倏然生了一股子气,若非洛秋时等人还在这儿,她必要啐傅昀一句。
她是闹腾,也不讲理。
可现在拿了庄宜穗的管家权,对她有好有坏,如今她本就掌着一部分权利,也不想去接属于庄宜穗的那份。
因为烫手,又堪麻烦。
而且,即使不出府门,她也知晓近日朝堂有些乱意,连周府传家时,都叫她近日安分些。
既是这般,爷本就掌兵权,庄宜穗的祖父又身为阁老,在文官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时候没必要给庄宜穗没脸。
周韫眸色轻闪,非是她不想要完整的管家权,但此时万万没有必要,待日后,若是爷真能
届时再说所谓管家权一事,也不迟,她可不想因小失大。
傅昀不知周韫在想些什么,毕竟没有何后院女子会想得那么远。
他本就没成想会收了庄宜穗的管家权,听言,也不过沉声说了一句
“都出去。”
这也是翻过管家权一事不谈了。
倏地,周韫一句“等等”
庄宜穗和洛秋时等人停下,刚转过去,就见周韫拉住傅昀的衣袖,仰着白净的脸蛋,还未散尽灼红的眸子就盯着傅昀,咬声质问
“卢氏推妾身一事,爷不说些甚”
庄宜穗经过刚刚一事,对何事皆是厌烦,此时也懒得说话。
不过一个侍妾,她不想再惹得一身骚。
身后跟着的鸠盼见此,终于松了口气,适才她险些快要气哭出来,不过一个侍妾,和主子有何关系,侧妃怎样皆怎样,作甚要替其出头。
倒是洛秋时,不待傅昀说话,就似有些纳闷地问
“周姐姐不是罚过她了吗”
如今人只留了一口气,她还不想罢休
洛秋时有些想不通,作何非要将人逼入绝路
她如今也知晓了凉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若非是之前周韫将人罚得太狠,叫卢氏日后在后院不留一丝颜面,卢氏又怎会狠着心推她入湖
卢氏在府中本就不显眼,周韫的身份,多的是法子,叫卢氏无声无息地去了,作何非得争这明面上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