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展翅前需要破开茧蛹,她想,林观川就是她该勇敢挣脱的茧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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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川最终直到快十点才抵达沈吾安的住处。他猜想自己应该不会逗留太久,吩咐代驾在车里等他,然后开门下车。
沈吾安的屋子总萦绕着各种香气,焚香后的屋子难免有残存的味道。
他皱眉咳了下,给沈吾安拨去电话:“我在你家门口。”
沈吾安说:“稍等。”
不一会儿,他听到她下楼的声音,然后是她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听上去没有因为等了他一晚上而带着情绪。
最后院子门在林观川面前打开,借着月色和路灯的灯光,他看到了沈吾安那张素净白皙的脸。
林观川觉得她说不上哪里与平日有些不同。
在他愣神的时候,沈吾安笑了笑说:“进来吧。”
“等很久了吧?”林观川问。
沈吾安语气自然平常:“是啊,等了一晚上。”
林观川本以为她会生气的,或者应该是小心翼翼。、
但她没有。
她的情绪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稳定很多。
林观川跟在她后面上楼,边走边说:“对不起,晚上突然有点急事。”
听到这句话,沈吾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放弃追究。
两人先后进门,林观川进门就看到沈吾安的工作台上有研磨了一半的药粉。这些在他眼里脏兮兮的,不值钱的无聊玩意儿。
沈吾安引他在沙上坐下,问他喝茶还是饮料。
林观川知道沈吾安几乎不喝饮料,更不可能买饮料备在家里。
所以现在家里有的饮料,是为了他特意准备的。
这么想着他突然又有些安心。
他晚上吃得不少,还饮了红酒,此刻的确口干舌燥,便说:“喝茶吧。”
在沈吾安去泡茶的时候,林观川无聊地打量沈吾安的家。
她一直有些自己的小情调,会购置很多在林观川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小摆件在家里。但不得不承认,经过她布置的房间很温馨舒适。他只在沙上坐了这么一会儿,就无端觉得放松。
如果沈吾安能早点听话,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僵到现在这个样子。
少顷,沈吾安端着紫砂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自己也顺势蹲坐在茶几边的小圆垫上。
“你打算和我说什么?”林观川喝了口茶问,带着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度。
收到沈吾安消息的那一刻,他便猜到了她的目的。无非还是不想放弃制香,然后也不肯放弃他们的感情。
林观川觉得她有些贪心,也有些无知。他们都是成年人,早就该知晓世间万事万物不可能统统称心如意,不能两全的时候多了去了。
聪明的人知道在正确的时候作出正确的选择。
自己教给沈吾安这些,总好过日后她去外面吃亏。
林观川嘴角含笑,默默打了个腹稿,想着晚些该怎么对她重复强调一遍这些做人的道理。
然后他听到沈吾安说:“我们分手吧。”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坦然地看着他,干脆利落地对他说:
“我们分手吧。”
林观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错愕地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分手?”
本来不是的,但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